“也许不是自告奋勇。”萧和平突然顿住脚步,语气里带了些笑意。
“为啥?”盛利不解,扭过头看他,却见他阔步往前,不远处过道上,宋恩礼正笑眯眯的站在那儿看着他俩。
“你咋来了?”萧和平见没人注意,快速捏了捏她的手,给她塞回兜里暖着。
“高国庆让人喊我来的呀。”
“所以方珍是你喊来的?”盛利疾步追上两人,隔着萧和平问她。
宋恩礼神秘兮兮的笑,“不算,不过这样不是很好吗,让她们自己去狗咬狗,咱们落得清闲,何乐而不为?”
方珍的确不是她叫的,要是她出面,方珍就该联合齐丽娟跟她作对了,虽然不怵,但宋恩礼不愿意跟她俩费工夫,便让陈大梅“好心”去给方珍通风报信,没有她在,方珍的那颗核桃仁脑自然把自己摆在了正宫的位置,替她解决麻烦。
而且方珍已经结婚,爱人又是她舍不得离婚的副省长之子,也就不用担心她干啥出格的事。
不过方珍也因此没法真干点啥,毕竟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把齐丽娟撵回肉联厂后就算完事。
反正宋恩礼要的结果也只是齐丽娟不敢再上部队去找萧和平,至于肉联厂,有的是人收拾她。
后来工友们还专门给齐丽娟起了个绰号,叫“白日梦”,每次吃饭时说起她,糠菜团子就清汤都觉得特别香。
转眼厂里的比赛就要来临,被选中的女工们得了空便扎堆排练,个个都想在比赛的时候得个好名次为自己这支队伍也为肉联厂争光,钱淑琴却因为齐丽娟的事对宋恩礼颇有意见,觉得她这是无事生非,对排练也一直抱着消极态度,不是唱歌跑调就是动作不到位。
队友们不好意思说她,宋恩礼也没那好脾气劝她,刚开始还去会议室转悠过几次,最后干脆去也懒得去了。
自己不愿意争上游,难不成还非得别人求着她不成?要是连这都想不明白,也没啥好说的。
宋恩礼不去会议室了,监督工作自然就落到了干事办公室唯二的女性苗大姐头上。
到底是老同志,把这些个小姑娘的心思摸得透透的,上去便道:“这说比赛就要比赛了,别以为厂里奖励少你就看不上就消极对待,只要能站在省城大剧院的舞台上你们的机会就比其他人多!说不定就有文工团的文化局的领导看上你们,能博个好工作不说还能博个好对象,到底要不要紧你们自己掂量!”
她也清楚自家闺女的牛脾气,索性鼓动起所有人的积极性,让大伙儿一起监督她,逼着她做好,否则坏了大家的好事她就是罪人。
果然后来钱淑琴就老实多了。
比赛这天,正好距离四月剩一个星期,按正常流程,当天晚上出结果,胜出那队继续排练然后代表厂里参加四月一日的省级文艺比赛。
前一天下午宋恩礼偷着看了两眼她们的表演,唱歌和舞蹈都没有问题,就业余水平来说已经很不错,唯一麻烦的是她们的服装,十来个人穿的全是缀有补丁的普蓝色劳动布工作服,把妙龄少女的活力压去了一大半。
可厂里不提供服装,连文工队的演出服都是她们以前做的军绿色套装,现买一身也不现实,贵不说布票也没地儿搞。
要不是跟方珍关系不好,宋恩礼真想上文工团去借。
“咋了这是,昨晚没睡好?”她一皱眉,萧和平就心疼,裤子穿一半又脱了躺回去抱着她。
宋恩礼摇头往他怀里钻了钻,“不是,今天就要比赛了,正愁上哪儿借演出服呢。”
“啥样的?”
“还能是啥样的,就你们喜欢的那种军绿色套装呗,最好再给一人来个解放帽,这种服装肯定加印象分。”
“我还当你想借龙袍呢,看把你愁的。”萧和平放心了,拍拍她小臋,“这事儿交给我,你要几套回头我上文工团给你借,她们那儿肯定少不了。”
“可是方珍……”
“文工团还轮不到她做主,上面还有团长有政委……”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宋恩礼秒甩愁眉苦脸,搂着他又亲又摸,嘴角漏出的笑跟窗帘外头的阳光一样灿烂,“我要十二套。”
十二套服装和十二顶解放帽很快就被萧和平借来,由小孙送到肉联厂,一个个女工稀罕得,穿上都舍不得脱下来,在原地直转圈圈,就连一直堵着气的钱淑琴都笑逐颜开。
早上出门的时候宋恩礼已经跟萧和平打过招呼,这天中午和晚上都得留在厂里抓紧时间再多看几次排练,以便让女工们有更好的状态面对晚上的比赛,所以萧和平就没来接她,午饭晚饭也是他让小孙上外头国营饭店买好了给她送会议室去的。
又是鱼又是蛋,看得一个个捧着饭盒待排练的女工们眼馋不已。
厂里不缺荤腥,可是鱼和鸡蛋却稀罕,而且她吃的还是白米饭,她们的贴饼子和糠菜团子简直没有任何可比性!
“宋干事,你中午吃的啥好东西啊,让我看看!”其中一名女工凑过来非要扒着她的饭盒看。
她们饭前没洗手的习惯,宋恩礼不愿意被碰到饭盒影响自己的食欲,干脆大大方方的往前推了推,“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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