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他,宗先生是宗先生!
严朝宗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是啊,宗先生已经死了,这个年代没有这个人,几十年后也没有这个人,现在活着的是他,小礼的知己是他,喜欢小礼的人也是他,跟宗先生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他今年四十一岁,但幸好只有四十一岁,一切都还来得及。
“等你啥时候不愿意呆这儿了,我跟你一块儿走。”严朝宗很清楚自己比萧和平的优势在哪儿,动荡了许久的心又开始变得平静如水。
如果只是等,他愿意。
宋恩礼却是摇头,“我暂时没打算回去,但我希望大叔你能尽快动身,天高才能任鸟飞,那个年代才是最适合你的,相信我。”
“如果我走了,你跟萧和平在这个年代都待不下去,除非……”
“严首长失势。”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关于严朝宗和严首长的情况,宋恩礼从萧和平那儿有过些许了解,作为严家唯一的子嗣,严朝宗是严首长最重视的人,如果他突然消失,那么跟他接触甚秘的她绝对脱不了干系,尤其萧和平又是伍先生那派的。
所以,只有严首长失势,没法再为难她跟萧和平,严朝宗才能离开。
“我明白了,回头我跟我爷爷商量,他已经先回去等你了。”知道严朝宗和严首长的关系并不融洽,宋恩礼倒不担心他会倒戈相向,更何况她也相信严朝宗的人品。
离开前,宋恩礼还问了有关于翡翠戒指的事,然而严朝宗自己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这是祖传的,先前去首都的时候他大伯给的。
对于宋恩礼来说最重要的还是翡翠戒指带来的巨大能量,能够让她在两个年代间自由穿梭,其他的并不重要,所以提了那么一嘴后也就不了了之。
……
高国庆和小周的婚礼跟省文艺比赛安排在同一天,都是四月一,发工资的日子。
这是担心流言蜚语传出去影响部队形象,师长催促之下的结果。
不过盛利觉得高国庆是故意挑的这好日子,因为这天谁兜里都有钱,不然他干啥不挑三月三十四月七八呢?
“晚上一块儿去呗,高国庆爸妈刚才已经到了,进门就把高国庆劈头盖脸一通臭骂,说是小周娘家出的陪嫁太少,直嚷嚷着要么退婚要么再给五百块钱,差点没把我逗死……”
“你来得正好。”萧和平抬头看向刚进门的人,面无表情的从抽屉里拿出一块钱,“晚上你帮我带去,也省得再让小孙跑一趟,这孩子求了我好几道今天发工资想领对象去吃点好的。”
“他对象不就是你表妹嘛。”盛利斜了他一眼,“你不去?”
“这吃晚饭的点儿,我去四团食堂干啥?”
要说这高国庆也实在会挑,不但挑了个发工资的好日子还挑了吃晚饭的好时候,大伙儿在食堂吃过晚饭,直接就能参加他的婚礼了,酒席省得理直气壮,整个四团一个人也跑不了,再加上其他团的干部领导,普通战士随礼大概就是三五毛,干部层就差不多得一块了,凑一凑倒是份不小的收入。
萧和平拿上饭盒,“我得去给我媳妇打饭了。”
盛利愤愤跟在他身后,“我说你这天天儿的,谁没媳妇还是咋着。”
到底,他也没去,后来才知道整个师里没去的正副团有好几人,连师长和师政委都因为高国庆和小周的作风问题觉得脸面上过不去找了借口没出席,最后一个托一个的,这几人的随礼全是让何玉珍捎去的。
这要是师长或者师政委捎来的也就算了,偏偏是何玉珍!
一个家属委员会的主任,一个女人!
高国庆觉得这几人就是故意叫他难堪,在接过钱的瞬间差点没忍住翻脸!
一扭头看到系着红丝巾的小周,又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觉得都是因为她娘家没后台才让人轻贱,要是跟萧和平似的娶个省食品公司书记的侄女,谁也不得巴巴的往上凑!
整个婚礼过程,高国庆黑着一张臭脸,结束后更看都没看小周一眼,直接领着他爹娘走了,惹得小周父母极度不满。
这整的,倒好像是谁逼着他娶他们家闺女了!
副团长又如何?不过是个领着三个娃过日子的鳏夫,年纪大不说,彩礼就给了三十六块钱,连颗多余的米粒都没有!
回到家,高国庆他娘把高国庆和大毛二毛全撵出去,将房门反锁,直接将怀里抱着的那条装着随礼的布袋往床上倒,零零散散的跟下雨似的,她和他爹乐得嘴都合不拢,忙不迭盘腿上去点。
就怕随礼落到亲家或者儿媳妇手上,打从婚礼一开始老两口就分工合作,一个负责盯着亲家,一个负责盯着儿子儿媳,但凡有人给随礼,立马就会被他们俩抢走。
“咋样,我说这趟来对了吧!这么一大堆钱,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高国庆他娘“呸呸”让手上吐了两口唾沫。
要说这人也够有意思,大字不识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咋写的人,点起钱来倒是溜得很,仿佛是天生的技能。
高国庆每个月寄回老家一百五还有他所有的票证,可粮票毕竟有限,家里又有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不仅仅养养活爹娘,还要养活兄弟和他们的一大家子,连嫁出去的姐妹都拖家带口的回娘家蹭饭,仗着高国庆在部队里有稳定收入,高家人养得极其懒惰,能挣半个工分的就绝对不会去挣一个,每天张着嘴就等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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