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熟悉的腔调,宋恩礼差点忘了自己眼下的情况笑出声,不用她过去开门,外面的小丫头已经蛮横冲进来,直接往她怀里扑,“红旗姐,咱俩总算又见面了!”
严朝宗眼疾手快将她拉开,陈小宁扑了个空,往前连冲好几步才总算收住腿,老大不高兴的回头,“严叔叔您干嘛呢!差点没给我摔个狗啃泥。”
红旗姐,严叔叔?
严朝宗眉心几不可察的拧了拧,习惯性露了点笑,“她大着肚子你这一扑上去还能有的好?”
陈小宁这才注意到宋恩礼的肚子,又见她眼眶通红,顿时想起自己在爷爷书房门口偷听到的话,仗义的拍拍胸脯,“红旗姐,萧和平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别伤心,回头我就去求我爷爷让他帮你,我爷爷是我们家最有主意的人,一定会有法子救萧和平的,等会儿我再去找找伍先生,萧和平救过他的命呢,这事他绝对不能坐视不管。”
“又偷听你爷爷他们说话了。”严朝宗给宋恩礼端了把椅子,却让陈小宁自己上那边去坐,“不过你来得正好,你红旗姐暂时得在首都住上几天,附近我倒是有个院儿,可她一个人住我不放心,要不你去陪她住几天?”
这种事只要严朝宗开口,陈小宁没有不答应的,“我最喜欢跟红旗姐呆一块儿了,严叔叔你等会儿回去帮我给我爷爷打声招呼呗。”
“成。”
“大叔……”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搬动,具体得等医生通知,这事急不来。”有外人在,事情不宜多说,严朝宗说完这句,便没再提过。
宋恩礼坐了一夜火车赶过来,严朝宗猜她就没吃早饭,特地让人去外面饭店里给她买了点牛奶鸡蛋糕,宋恩礼倒是真饿了可她食欲不大,又是个习惯少量多餐的,小一半都没吃完就搁下了,陈小宁只当她是担心萧和平愁的,难得乖顺的在一旁小声劝她。
早饭后,小孙主动提议让宋恩礼先去招待所休息,由他留在这儿继续陪床。
小孙年纪虽然不大,也没啥主见,但在被宋恩礼吼过一通后也深知这个时候他必须坚强,发生这种事宋恩礼已经没了主心骨,如果他再添乱实在太不懂事。
而且宋恩礼肚子里的娃是眼下他们家政委的独苗苗,他一定得帮他看顾好!
“我不去。”宋恩礼固执的坐在病床边不肯挪动。
严朝宗没法子,只得让人另外弄了张病床进来搁墙角,好说歹说之下,宋恩礼这才肯躺上去休息,闭眼前还一直抓着陈小宁的手叮嘱她如果“萧和平”有事一定得把她叫醒。
那一瞬,严朝宗真恨不得自己就是陈小宁。
这种被她抓着手的感觉,他实在太过于渴望。
宋恩礼闭上眼,赶紧前往白针山。
严朝宗他们都在病房里,她没法玩消失,只能把所有情况写在纸条上,打算啥时候凑到萧和平一个人了就把纸条丢给他。
可萧和平一直挽着裤管跟一帮子战士在地里耕种,中途连休息都没有过。
宋恩礼坐在树荫底下等了整整一个上午,最后竟真的等睡过去了。
她实在太困,从昨晚到现在几乎就没合过眼,一觉睡醒,外面天都暗了。
“萧和平!”她猛地从床上坐起,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病房里,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红旗姐你醒了。”
宋恩礼这才注意到斜对面的躺椅上还有一个人,抿了抿发干的嘴唇,“这是什么地方?”
“严叔叔家啊。”陈小宁好笑的躺椅上跳起来,“红旗姐居然不知道,我还以为你跟严叔叔很熟呢,居然连他家都不知道,以前他结婚的时候我来过这里。”
跟严朝宗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人提起他的婚姻,似乎连他本人都这件事都是讳莫如深。
宋恩礼不免来了点兴趣,“严大叔结过婚?那他媳妇呢?”
陈小宁不屑的“呔”了一声,“啥媳妇,早就扔下严大叔跑外国去跟外国人结婚去了,我们大院里都知道这事,严叔叔怪可怜的呢,后来就一直单着。”
“他前妻也是你们大院的?”
“不是。”陈小宁摇头,“是严首长给找的,我只见过几次,不过长得很漂亮,那个时候她穿的衣裳在我们大院里是最时髦的,听说她念过好多书还会说好几门外国话,唉,我跟你说这些干啥,我下楼去给你拿吃的,严叔叔出去办事去了,他给你做了好吃的,我去给你热热。”
“好。”
陈小宁这儿刚下楼,宋恩礼立马把房间门反锁又去了趟白针山。
担心火光冲天会引起别人注意,战士们晚上不生火,中午那顿做双倍分量,晚饭就吃凉的,不过这年头不讲究,大部分人家为了省柴火的都是这么干的,比起吃不上饭的人,顿顿能有肉还掺着细粮已经是件幸福的事。
熏肉干,凉拌野菜,贴饼子,每人都能分到满满一饭盒。
宋恩礼悄摸进山洞的时候萧和平正在吃饭,一只手拿着贴饼子,正借着煤油灯微弱的光亮在看一份文书。
脚步声刚进来,他已经警惕抬头,见到来人,当下把贴饼子装回饭盒将饭盒盖上,然后才拍拍手没事人一样起身,“红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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