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姓宋的那小狐狸精打回来的野猪肉她娘就是这么搁井里吊了一夜,第二天全给送去了姥姥家,她们自己一口都没吃上!
想到这事刘芬芳就心来火,把刚放下去的篮子又给拉上来,“干啥呢你,还打算拿去喂你娘家那些牲口!”
“咋说话的?你个丧良心的赔钱货!没你老舅他们帮衬着,你早他娘的饿死了!”刘寡妇使劲在她身上掐了几下,还觉得不解气,从旁柴堆里抽了根木枝就往她身上抽,“成天只知道吃!一点活也不干,老娘养你干啥用!”
其实刘寡妇更气的是刘芬芳那天在萧家院子里丢的人!
被俩男人耍得团团转,还他娘的尿裆!
本来以为养着个好相貌的闺女将来说个好人家她还能捞着点好,结果被张老棍抱了这事还没消停,又给她整出这样的事,丢人都丢到贺书记那儿去了!
谁他娘的还敢要她?
刘寡妇越打越顺手,发了狠的往刘芬芳身上抽,那张老脸狰狞得都快面目全非了,满院子都是刘芬芳鬼哭狼嚎的声音。
宋恩礼刚把布料送去萧家回来,还以为大队里闹鬼呢,没来得及辨清到底哪儿传出来的声音,就见刘芬芳哭着从她家院子里跑出来,打从她身边经过时还不忘狠狠瞪她一眼。
紧接着徐勇民也从刘家出来,“婶儿,那我就先回去了,翠芳你也别送,你俩回去把猪皮做了吃,过几天我再想办法弄点过来。”
“诶,那勇民哥你路上小心。”刘翠芳羞答答的,全然没有为挨打出跑的妹妹担心。
宋恩礼眼瞧着刘翠芳和刘寡妇回屋,然后徐勇民骑上自行车朝刘芬芳跑走的方向骑去……
她皱了皱眉,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直到第二天骑着自行车去县上,她才恍然醒悟!
徐勇民说要回去,可他家根本不是那个方向,刘芬芳跑的那条小道尽头是河啊!
她忍不住就开始脑补了……
在去邮局前,宋恩礼先去了趟江源钢铁厂打算把自行车票还给杨超英。
这个点正是工人们中午下工的时候,一群穿着宽大的普蓝色劳动布工作服的黑脑袋从四面八方的工作区涌出来,挤向不远处的食堂,杨超英也在其中。
看到宋恩礼,她兴匆匆的跑过来,“红旗姐你咋来了,吃饭没?”
宋恩礼没好意思天天请假,今天是特地趁着午休的时候来的,当下挽住她胳膊,“没呢,走,我请你吃饭去。”
“别啊,要不我打点菜咱俩回我家吃吧,外面国营饭店的东西不划算。”
因为有津贴,工厂食堂的饭菜比外面的要便宜,但仅限粮食关系已经转到厂里的员工才能吃,而且每人只能打一份,要是她在这儿吃,她跟杨超英就只能吃一份午饭,谁也吃不饱,而且工厂里的伙食并不好。
宋恩礼想也没想便拒绝了,“跟我还客气呢,我今天可是特地来还你自行车票的,怎么也得让我请你吃顿饭,不许拒绝!”
杨超英接过她递来的自行车票,忍不住面露惆怅。
两人推着自行车出了厂区。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国营饭店
“咋样,你跟小李还闹着呢?”
“说起他我就来气!”杨超英愤愤把自行车票揣上衣兜里,突然红了眼眶,“你都不知道他们家有多过分!居然叫我跟利民搬去跟他爸妈一屋,把新房腾出来给他妹睡,还说那本来就是他妹的屋,他大哥大嫂一间屋,他妹一间屋,凭啥我们俩就得搬去跟他爸妈一起住,我们可是新婚!更过分的是居然叫我把我从娘家带来的衣裳啥的也全都给他妹!我是嫁到他们家又不是卖到他们家,凭啥!”
宋恩礼听得简直满腔怒火!
难怪那天杨超英气得婚也不结了,换她她也不结,本来婚礼搞得那么寒酸已经够委屈,居然还有这样办事的!
还厂委干事呢,也不嫌丢人。
可本着劝合不劝离的思想,她还是得好心帮李利民说话,“其实这事也不能怪小李,毕竟这些不是他提出来的。”
“可他耳根软呐!我当时是觉得他人好才跟他谈对象,也没计较他是家里老二不受重视,可他自己不受重视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拉着我一起不受重视,叫我听他妈的,做他的白日大梦!”
杨超英说话间指向不远处那家小小的门脸,“到了,就这儿,咱们县上现在统共就两家国营饭店开着,这家离我们厂区最近,不过我不知道味道咋样我没吃过。”
“没事,随便吃。”
宋恩礼倒不在乎味道好不好,反正肯定没她做的好,她把自行车停在门口,跟在杨超英身后进门。
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还是第一次下馆子,一切都特别陌生。
哪怕正是饭点,国营饭店里也照常冷清,十来平的屋里支着三张方桌一张圆桌,墙上刷着白漆,除了趴在柜台里睡囫囵觉的女服务员,半个多余的人影都没有。
“同志。”宋恩礼见半天没人搭理,只得上去拍拍柜台。
女服务员顶着个与这个年代格格不入的大肥脸坐直,很是气恼的白了她一眼,“干啥!”
虽说知道这年头饭店服务员工作稀罕,可她真没想到对方横得要上天,顿时也没了笑脸,“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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