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家伙叫阿五,有它在没人上得了山,如果真有事你喊它名字让它来通知我。”宋恩礼摸摸阿五的圆溜溜的脑袋,阿五像是听得懂人话,扑棱着翅膀一下从她肩头跳到严朝宗肩膀上,肩头顿时轻松无比,宋恩礼扬了几分顽皮的笑,“好了大叔,那我就先走了,我这厕所去得太长久了怕是得掉坑。”
“好。”严朝宗目光追随着她,一人一鹰站在河边目送。
刚准备进空间,突然听见他唤她名字,宋恩礼茫然回头,“咋了大叔?”
“没,没事,就是觉得很抱歉,这种情况下把你一个人扔在国内,虽然已经极尽可能的安排,但难免还是会连累你接受一些必要调查……”
“我不怕这个,大叔应该相信我的能力,而且我知道大叔一定不会让我有事。”宋恩礼笑着朝他挥挥手。
清凉的夜风拂过,吹得周围的枝叶沙沙作响,吹乱他额发微微遮住了双眼,等他再睁开眼,眼前哪儿还有她的踪影。
其实刚才,他想问出口的话并不是那句,他知道她一定会没事就像她相信他一定会保她无虞,只是话到嘴边,想起萧和平奋不顾身救他时的情形,严朝宗觉得那话,可能这辈子没法再问出口了。
宋恩礼从女厕推门出来,刚才跟她一块儿起身去厕所的那年轻男人正蹲在树底下抽烟,明灭的烟头像极了几十年后的那种远红外电子眼,时刻盯着他人的一举一动。
她没事人一样走到石槽那用水壶里的水洗了手,然后一路用手帕擦着手往回走。
进前厅前,站在回形过道上远远的看了眼最里面那间屋子禁闭的大门,
严朝宗帮了她很多,宗先生教了她很多,宋恩礼想,这大概是眼下她唯一能为他做的。
“咋去了这么久,饺子都凉了。”萧和平故作担心,给她拉开凳子,宋恩礼白了他一眼,目光流转间正好扫到刚在厕所门口抽烟的年轻人也跟着她一块儿回来,用脚把凳子带得哗啦响,“我上个厕所你也要管?不然以后就该在厕所门口贴个牌,写上限时,也不看看我大着个肚子,我蹲下起来都比别人费劲好不好。”
看到她平安回来,孟七一直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人有三急,正常,正常。”
“就是,人有三急懂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不是担心你。”萧和平一早就注意到那人的动向,不仅如此,斜对面那桌的一男一女也在监视着他们这边的举动。
他往宋恩礼碗里添了一小勺醋,又隔了点葱花,宋恩礼胡乱往嘴里塞了几口,大大咧咧的打了个瞌睡,“困了,打包回家吃。”
“诶!”
回去的路上,还是孟七给开的车,听说严朝宗已经带人暂时去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一切无虞,他也跟着踏实下来。
严先生在国外经营多年,法国更是主要根据地,他们十兄弟有一半都在国外,只要他能顺利出国,一定能如鱼得水发展得更好,到时候他们留在国内的剩余几个就帮着照料生意打点一切,为严先生的随时回国做准备!
一进家门,宋恩礼脸上的笑如下午的浪潮般迅速退去,她揪着萧和平衣领把人拽到眼跟前,用那双泛着精光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萧和平,你是不是有啥事儿忘了告诉我?”
萧和平被她盯得心里发毛,脸上陪了些不自在的笑,“是有一件事儿,这不最近忙嘛,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就一件?”
“就一件。”他不住点头,像是怕宋恩礼继续问下去似的迫不及待交代道:“还不就是姓严那老小子,非说要给咱儿子当干爹,硬是逼着我答应不然就不帮忙,当时我和盛利还有孤狼飞鹰都指着他呢,只能能屈能伸了。”
他估摸着严朝宗敢拿到他媳妇面前说的也就这事儿了,换做别的,恐怕他媳妇就能第一个灭了他。
只是这孙子临出国了还不忘坑他一把,也实在是够阴险的。
“真只有这事?”宋恩礼松开他,踢掉鞋子换上拖鞋往里走,“就这事你为啥还瞒着我?这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
萧和平紧跟在她身后,“我这不是难为情嘛,你说那孙子,都是咱叔叔辈的人了,也好意思开这个口……”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脚步,得亏他反应迅速,否则真能连媳妇带儿子一块儿撞地上!
萧和平吓了个够呛,直接把宋恩礼抱回屋,“我说小姑奶奶,以后咱能好好走路吗?万一摔着咋办?”
“我就是觉得你俩,你跟大叔你俩怪怪的,该不是背着我干了啥吧?跟对欢喜冤家似的。”只要对上严朝宗,萧和平就变得特别幼稚,宋恩礼几乎都要想歪了。
“想啥呢!”已经深谙此道的萧和平一记脑门栗叩她,一阵吱哇乱叫的喊痛声过后,隔壁的王秀英直接抄起鸡毛掸子来敲门,“小兔崽子又欺负你媳妇,不想好了是不是……”
在亲娘温馨的叫骂声中,萧和平美美的闭上眼。
那烦人的牛皮糖总算要出国了,真好。
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出事了。
严朝宗和严首长带人逃离首都的事传到了燕北,全省戒严,到处都设了关卡,扛着枪的解放军战士严密把守,特别是火车站以及大小要道,不管进出都得经过层层检查,介绍信户口本还得额外有一封从单位或者街道开出来的证明信,连去供销社副食品商店啥的买东西也得要证明信,就怕这些个潜逃分子会从这些地方购买生活物资,给他们的逃行带来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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