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风明显不高兴,沉着声让人进来了,手上东西还没放下,只看王二分明满脸的焦急,却有些犹豫着该不该说。
什么德行!
“说罢,等着爷给你倒茶哪?”
“姨娘……京里来了急信,说是姨娘走丢了……”
“啪!”一声脆响,陆长风人已经站了起来,把书扔在桌上,两步走到王二跟前,低头阴沉沉地盯着他,“信呢?”
“是国公爷跟前的人带的口信……”
“原话怎么说的?”
陆长风竭力保持平静,声音出了口却像是浸在水里,连嗓子都哑了。
王二抖着嗓子,越说声音越小,几乎听不清了,“说、说姨娘去庙里烧香,遇着流匪,就……就不见了……”
“哪个庙。”
“灵、灵福寺……”
“呵!”陆长风忽然笑出声,转身就往外走。
好啊,大臻国都,天子脚下,竟然还有流匪在庙里掳了他陆长风的姨娘,谁他娘的这么没脑子!
他一脚踹在门上。
很闷,很黑。
蒋佳月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霉味,她想,也许又是在哪个柴房里吧。
脖子很痛,她还记得自己正从和李议约好的地方出来,后脖子便被人打了一下,整个人就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许是瞧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绳子绑的不是很紧,她挣扎了一会儿,手腕勒的生疼,已经有了点松动,忽然外头有人走路的声响,她连忙躺下去,背对着墙壁,死死闭着眼,心提到了嗓子眼,跳的又急又快。
“吱”,门被人推开来,有人故意压着嗓子说话,“醒了吗?”
“没,可能受劲用大了,还昏着呢。”
“把嘴堵了,省的醒了又哭又叫的,哭娘似的。”
“知道了。”
来人走到墙边,用脚踢了她两下,蹲下来就着外头的光线看了看,“啧,挺美的,就是命不好。”
“大哥。”一直守在门外的那人就道,“嘿嘿,等完事了,能不能……”
“滚滚滚!你他娘的活的不耐烦了,老子还想多活几年!这娘们就是个祸害,趁早脱手,谁他娘的也别动脑筋,听清楚没有?”
“是是是,大哥放心。”
俩人又走了,门掩上的时候唯一的光亮也消失了去,蒋佳月仍不敢睁眼,耳边听到外头上锁的声音。
她这会儿才有怕意涌上来。
这回不是在陆家,这些人也不是那些家仆,她又怎么能不怕。
这里四处都没有窗户,唯一的门上了锁,还有人守着,她怎么出去?
全身都开始发软,手抖的不像话,蒋佳月使劲咬了咬唇,迫使自己镇定下来,两只手来回搓着,不知过了多久,疼的已经没了知觉,终是抽了一只手出来。
第二零八章 又累又饿
静王呷了一口茶,静静听着外头说话的声音。
“王爷说的我都办到了,你们答应我的事呢?”
得胜楼有很多包间,这向来是专门为他备的地方,里头有个暗室,他便是在这暗室里。
若是蒋佳月在这里,便能听出来这是陆长清的声音。他显然是避人耳目来的,说话的时候很着急,顾不得多客套。
静王摇摇头,虽是兄弟俩,格局胸襟能力确实差了不止一截。
“三爷大可放心。”杨青沏杯茶搁在他面前,“王爷自然不会亏待了您,稍安勿躁。”
陆长清还想再说什么,杨青已经捧了茶谢客。
待人走了,他站在墙边儿,恭恭敬敬地道:“王爷,您看这事怎么处置?属下听说陆长风已经派了人四处打听了,只怕那个地方藏不过三天。”
“江陵那边安排好了吗?”
“都已经妥当了,至少两个月后才能回来。”
静王起身往暗门走去,留了句话下来,“随便找个地方,看着点别弄死了,以后还有用。”
“是。”
杨青听了半晌,再没了动静,这才转身坐回椅子上,盘算后边儿该如何办,却听外头有人回禀道:“大哥,那娘们不见了!”
一路跑过来,蒋佳月早已经没了力气,她不知道那些人发现没有,最好的办法便是跑的越远越好。
她是趁着其他人去吃饭的功夫,用一根粗大的棍子从门后打晕了给她送饭的人的。
许是没想到她一个深闺女子出门会带什么东西,那些人并没有搜身,所以她缝在衣裳里头的东西都留了下来。
还有李议给她换的散碎银子,用包袱皮裹了的青布粗衣,她在庙里就换在了里面,好在她不算胖,这个时候也穿的又多又厚,从外头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蒋佳月一行踉跄着往前跑,一行脱了外面锦缎绣花的大袄,露出里面农家粗布的棉袄来。
她怕那些人追过来找到衣裳便知道她往哪里去了,也不敢扔,更不敢送人,只得一路抱着,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又饿又累,可是却不能停。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黑下去,她实在是跑不动了,便藏在冬日枯黄的芦苇荡中,摸出了一张煎饼,往嘴里狼吞虎咽地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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