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烟吃痛揉着下巴，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既然是你害瑟锦失明的，那你就把眼角膜陪给她。”林空冷冷说道，语气毋容置疑。
萧瑟烟不敢置信地颤抖着，“不可能!你休想!”
“她是自己自作自受!凭什么要我的一双眼睛!”
“够了!”林空大声喝止她，“别再演了!”
“想要活下去!就乖乖把手术做了!要是还想要肚子里的孩子，你最好祈祷你的眼睛瑟锦可以用!”
萧瑟烟还想争辩，可是一听到他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她，她就妥协了……
她可以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要，唯独这个孩子……
良久，她低声问他：“左眼还是右眼?”
“一双。”
萧瑟烟心里咯噔一沉，那是不是孩子出生，她都不能亲眼见到了……
“要孩子还是要眼睛，自己选吧。”林空冷冷地给出选择。
萧瑟烟强忍住颤抖的身子，哽咽道：“我可以等到孩子出生后吗?”
“别耍花招!你能等，瑟锦能等吗?”林空不耐烦地打断她。
“那好……”萧瑟烟点点头，凄然道：“尽快安排手术吧……”
得到满意答复后，林空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瑟烟只能再次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泪眼婆娑，对着肚子轻声说道：“对不起宝宝……妈妈没办法亲眼看到你的样子了……”
手术那天，萧瑟烟异常平静。
她早早地将自己梳洗打扮好，深深地看了小腹一眼，便等着护士来把自己推进手术室。
她没想到萧瑟锦也会来。
萧瑟锦双眸失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声音一如既往的娇弱，“阿空，让我和姐姐说几句吧。”
“瑟锦……我怕她再伤害你……”林空的担忧一览无遗。
萧瑟烟甚至想，就这样失明了也好，她也不用再看见这么揪心的一幕。
“不会的，姐姐都答应手术了，她不会伤害我的。”
“你啊，就是太善良，太容易相信别人，才会被别人欺负。”宠溺地摸摸萧瑟锦的脸，林空起身往门外走去，还不忘冷冷地警告萧瑟烟一句：“我就在外面，瑟锦要是出什么事，后果自负!”
林空走后，萧瑟烟直接说道：“我没有什么要跟你说的。”
萧瑟锦粲然一笑，并不恼怒，只是突然很欣喜地说道：“姐姐今天特意绑了马尾吗?看上去真是很显年轻呢!”
萧瑟烟瞪大了双眼看着她，声音颤抖：“你……你根本没瞎?”
“就是有些模糊，一下子就好了，阿空不放心，非要让我手术!”萧瑟锦甜甜地抱怨，言语间全是挑衅。
萧瑟烟激动地起身，“我不会白白浪费我一双眼睛的!我不做这个手术了!”
“你确定?”萧瑟锦眼里闪过一丝阴鸷，随即便自己倒在地上，惨叫着：“姐姐!我知道你心里不甘，我……我重新再找眼角膜就是了……”
果然林空立刻破门而入，赶紧将萧瑟锦从地上抱起来。
他看萧瑟烟的目光仿佛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她根本没瞎!她看得见!”萧瑟烟急切地解释道，“你相信我啊!她真的看得见!”
“阿空，要是姐姐实在不愿意，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吧……”萧瑟锦躺在林空怀里，双目无神，委屈地说道。
林空咬着牙，强忍着怒火，“你放心，今天，这个手术一定得做!”
随即对周围的人命令道：“把她给我绑到手术室去!”
萧瑟烟慌乱地躲着，泪水早已布满脸颊。
她求饶，哭喊，解释，但是没有一个人肯听她的话……
当被强扭着送进手术室的时候，她看到跟她一起被推进去的萧瑟锦那眼里的嘲讽，得意……
麻醉开始起作用，她感觉得意识渐渐模糊，她知道自己在再醒来就看不见这个世界了……
最后往手术室门口望去，那个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正用那双神情的眼睛，注视着她身旁的这个女人……
萧瑟烟紧紧地闭上眼睛，一滴泪水悄悄滑落……
……
堕入黑暗的第一天。
萧瑟烟变得无比冷淡，她几乎不肯跟任何人说话，只是默默地摸索着身边的东西，一一记在心里。
林空一个月后才过来看她。
萧瑟烟竟然不理智地想，真好，不用看见他令人心碎的冷漠了。
她自顾自给他倒杯茶，尽量不表露任何的感情。
林空有些惊讶，不知是赞赏还是嘲讽，“你倒挺适应当个盲人的。”
萧瑟烟也不生气，甚至没有一丝表情波动，只淡淡地说：“我们离婚吧。”
林空怔了一下，心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死死盯着那张脸，想找到什么不一样的情绪，却以失败告终。
“我怀孕了，那张合同也就失效了。”萧瑟烟平静地说道：“你自由了，也可以随意和萧瑟锦欢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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