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僧多粥少的后宫里,各嫔妃自然而然的猜测她是皇后故意找来争宠的砝码,不说其他的,单就这一张脸,都是祸国殃民的存在。
“皇后娘娘,这姑娘看着很是水灵,不知是……”有人开口向皇后问道,只见徐子胥抬了抬茶盏,捋了捋碧绿水面上漂浮的茶叶,袅袅茶香里,她神色淡漠的回答。
有司天命 第519章:白狐惑世
“此乃本宫的义妹,特来宫中陪本宫消愁解闷而已。怎么?你们有意见吗?”徐子胥神色淡淡,自从她成为这皇后以后,谁也没见她笑过。
“臣妾不敢,是臣妾多嘴了,望皇后恕罪。”说话的那名妃子自知失言,立刻起身跪到地上谢罪。子灵见皇后垂下了眼睫,眸子里掠过一丝疲倦,淡漠的挥了挥手,并没有追究她什么。
“既然无事,那就都回去吧。”
对于其他女人来说,皇后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是一生向往的追求,而对于徐子胥来说,她并不在乎。
她的家族死于权利的漩涡,而她身为皇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满门抄斩流放却无能为力,这个皇后,又有何用?
逐客令已下,那些整日在后宫里闲的发慌的嫔妃们不得已也只能离开,临走前目光都还是忍不住在子灵身上流连。待她们都撤下之后,子灵轻抿了唇。
“子胥,如果我能让你离开皇宫去追寻自己想要的幸福,你会走吗?”子灵开口问道,这一次,她叫的不是皇后娘娘,而是直呼了她的闺名。
皇后闻言一怔,记忆仿佛一瞬间穿过时间回到了幼时在府中的无忧无虑。那时她还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可那时她总是绽开了笑颜。
如今,徐家已亡,纵然离开了皇宫,她又将何去何从?且她的兄长父亲,还流放在边疆为奴,若她贸然离开,势必会惹得靳禹大怒,那到时,她在这世上的亲人就都不复存在了。
思及此,皇后压下了心底因子灵的话翩然而起的那一丝悸动,凄然一笑。“子灵,你是不会懂的,即使离开了皇城,这天下再大,也无本宫的容身之所。”
不论她在哪里,只要不是自己的身边,靳禹都不会允许。帝王之心,总是这样,霸道而自私自利。
见她如此,子灵也只能在心里轻叹。世俗的制梏易解,心中的结确不容易解。“子胥,不如我们下一局棋吧。若我赢了,你就相信我,一定能给你幸福。”
皇后疑惑的抬眸,子灵招手,宫女立刻抬上来白玉绘金线的棋盘。子灵敛裙而坐,微笑着落下一枚黑子。皇后迟疑片刻,亦执子落棋。
其实在她的心底,也渴望自由。
……
一个月后,后宫里突然传来皇后病重的消息,嫔妃们每日的例行请安被取消,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心,皇帝一道谕旨,突然将皇后身边那位美得清艳绝尘的白子灵封为了贵人,连日圣恩不断。
晴雪宫,皇帝下旨赐给白子灵灵贵人的居所。是夜,天边漫起了星子,宫女嬷嬷捧着饰物鱼贯而入,伺候子灵沐浴更衣,以承圣露。
“姑娘好福气,如此冰肌玉骨容颜绝色,还未侍寝就抬为了贵人,可见皇上对您的喜爱。”为子灵倾洒花瓣的宫女艳羡的偷偷抬眼去瞧水池里烟雾缭绕间美得惊心动魄的女子。
她这么说,也是想趁机讨好一下这位新晋的美人。
正文 第520章:白狐惑世
宫中人都知道,这位灵贵人乃皇后娘娘的义妹,她能一举成为贵人,想必也是托了皇后娘娘的福。换句话,她的后台,就是皇后。
虽然皇后娘家的势力已尽数灭亡,只背着一个皇后称呼的空壳而已,但到底,她依旧还稳坐着皇后的宝座,后宫之中无人能及。
而这灵贵人可是陛下下旨特封的,宫女虽不知这其中到底有何隐秘,但先几句好话,总是没错的。
灵全身浸泡在温和的花瓣浴池里,只露出锁骨以上精致的容颜,烟雾缭绕间花香袅袅,她捧了捧水,轻笑一声。
“既然你赞我冰肌玉骨钟灵毓秀,又何必白日里与太监宫女们在假山后面猜测我是否为惑君妖精?”
灵笑得轻蔑,宫女却在瞬间惨白了脸,只听清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浅淡如浴池上缥缈的雾,落在她耳底却如惊雷震骨,吓得她身体一软,立刻匍匐在池边跪下连连磕头。
“灵贵人恕罪,是奴婢妄言,奴婢该死!请主治罪!”宫女在浴池边瑟瑟发抖,额头碰碰几声磕得鲜血横流。
灵抬眸看她一眼,蹙眉,眸底很是不屑。“祸从口出,既然是妄言,那就去外面院里跪着掌嘴吧,直到月上中天为止。”
宫女闻言,娇躯一震,抬头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看向灵。如果真的自己去掌嘴到月上中天,那么这一张脸是会被自己打烂的吧!
在这个注重容貌形态的皇宫里,宫女如果脸毁了,是不能在明面上伺候主人的,那么意味的就不只是痛楚,更是永远无法光荣的未来。
——不可能成为一等宫女和晋升女官,更不可能得到皇帝的青睐。
被罚宫女眸底暴虐着仇恨,不甘的起身退下自己到院里去掌嘴。主命不可违,否则毁的就不只是一张脸,而是自己这一条微不足道的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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