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棋盘上那些险象环生的布局,衡玉半天没有开口,最后是灵落微微一笑,眼眸里生出锐利的光。旁边侍立的一名宫女想过来看,却被灵落掷出一枚棋子打乱了整盘棋局。
“陛下,这招不过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而已。”
灵落起身开口,衡玉抬眸看向她,阳光微斜,逆着光的她朦胧而刺眼。原来在刚才的棋局里,衡玉攻势强横,一度都以为自己要赢了,甚至将她逼到了死角。可没想到的是瞬间风云变幻,他竟然被反包围然后输了。
棋下完,衡玉看着灵落精亮的眸子,已经完全明白了她所要表达的意思。人生如棋,原来这就是她的计划,他从前竟不知这个女子如此聪明过人,胆大包天。
“朕输了。”
衡玉亦起身,站在亭里,负手望向湖那边绚烂的花海,语气淡淡。灵落亦看向那里,宫阙虽美,于她而言却是牢笼,她的志向并不在此。
“皇上,就要下雨了。”
两人一言一语的说着,却是前言不搭后语,周围侍立的宫女太监竭尽全力的听着,却并没有听出什么特殊的东西来。
棋下完后,衡玉和灵落又在御花园里走了走,暮色四合,两人分别,当晚衡玉在葙阳殿休息,灵落住在了距离他不远的宫里的寝殿,可是第二天许久都不见她出来。
衡玉放心不下,派了福安去查看,却见那屋里床上躺着的女子身体冰冷,早已经断了气息,而致死她的,是床边的一杯毒药。
太后白芜得知消息时非常惊讶,她昨日听了派去监视皇帝的属下禀告说那个五鹿灵落竟然敢当堂动手,于是她怒不可遏,一气之下派人送去了一杯毒酒,可她没想到的是,灵落竟然真的喝了。
白芜原本以为五鹿灵落是不会喝那杯毒酒的,她肯定会找各种理由推脱,然后自己就能以此再来治她的罪。白芜厌恶那个五鹿家的孽种,但她也深知现在不是杀人的时候,不论是皇帝还是五鹿灵落,都得徐徐图之。
在听闻了这消息时,白芜惊讶之后便又是深深的惊恐。因为先帝昏庸,北边临近的南楮国早已经对齐宣国虎视眈眈,而国内百姓旧臣对白家干政也多有不满,是以当今的齐宣国可谓是内忧外患,这个时候堇王五鹿灵落死了,那势必会引得天下人心浮动,这对现在的局势十分不利。
白芜在宫里折腾了半天也没想到应对方法,而这期间不断有朝中老臣前来觐见,今日堇王身死,皇帝悲痛,下令停朝三天,举国吊唁。
对于前来觐见的臣子,白芜能不见就不见,见了的也是几句话就打发离开,可到后来时她明显已经无力应对,于是赶紧命人去宣摄政王。
正文 第914章:花生两岸露生香
和白芜的手足无措不同,白墨在听闻堇王过世时,只微微蹙眉,第一时间没去管风云突起的朝堂,而是去看了灵落的尸体,然后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转身回去自己的宫里了。
太后派人来宣他时,他正在画一张画,画中是一个女子模糊的背影,寥寥数笔,稀稀落落。
“回去告诉阿姐,这件事不用她担心,一切交由我来处理即可。”
面对来人,白墨只淡淡的开口,那人听了他的话,也只能弯腰行礼然后恭敬的离开。世人都知齐宣太后白芜心狠手辣野心勃勃,却不知她同样有忌惮的人,那就是自己的胞弟,眼前这个丰神俊朗的摄政王白墨。
那人走后,白墨停下了笔,流夙走进来,看了看那幅画了许久依旧没画出个所以然来的画,撇了撇嘴,转到书桌的另一边抱剑靠墙半倚着。
“主子,昨天的奏折今早已经送出去了,我之前也去见了司徒炀,但他说若非皇帝亲自下旨,否则他是不会离开皇都前往边境的。这个老倔驴,我打也打不赢他,所以我就回来了。”
流夙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去搓了搓自己干架没干赢被脱臼了现在还疼的手臂。他就不懂自家主子到底想的是什么,一边背负着天下人的骂名,一边还要去维护这些愚蠢的天下人。
跟了白墨那么久,流夙自然是知道白墨无心权政,否则这天下早就易主了。要真说谁想要这个天下,也就是白芜那个老女人了。
在流夙眼里,白芜就是只狐狸,有野心没能力,反正流夙是很不喜欢白芜,但她毕竟是他主子的亲姐,所以流夙也就不会对她出言不逊,但心里,终究看不起她。
如今五鹿灵落死了,南楮国蠢蠢欲动,白芜快压不住了,于是又来求自家主子。真是烦人,明明就是她搞死了五鹿灵落,这下又要主子去给她善后,女人真讨厌。
流夙一边想着,一边揉肩翻白眼。
这么多年,苦事都是主子白墨在做,白芜想要掌握朝政,却又能力有限力不从心,这天下的奏折就都堆到了白墨的桌子上,荣华富贵却让她享受了。
白墨抬眼淡淡的看了一眼流夙如此肆意的姿态,依旧是面无表情,从书案上取出一卷空白的圣旨,连同玉玺,一起放了出来。
“来人,将这些东西连同笔墨送去葙阳殿,告诉陛下,南楮国危机一触即发,该怎么写,他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书房外的人闻言立即进来,头也未抬,接过了圣旨和玉玺,道了一声是,随即弯着腰缓缓退出书房去执行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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