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珏侧过头,“清问。”
清问仗着玄珏背对着他而肆无忌惮的搞着小动作,在玄珏出声唤他名字之后,清问楞了下,随即迅速摆出严肃而又正经的模样,微微垂头,对玄珏躬身,“师尊。”
清问背对着她搞“小动作”,玄珏并不是没有发觉,而是完全不在意。但是不在意,却并不代表她就不会出言警告清问。
为了避免自己的小弟子玩脱,玄珏定定的看着清问,出言警告了一番,“不要过火。”
面对玄珏的警告,清问敛袖行礼,应得无比恭敬,“是,师尊。”
玄珏微一抬眸,看了眼清问,又淡淡的看了眼端坐在桌子前,紧握着手中的玉盒低垂着头的鲛人,随即抬步朝隔间而去。
既然清问想要背对着她搞小动作,那么她就干脆给对方足够的空间去搞小动作好了,免得还要在她面前装模作样,让她看了只觉得伤眼。
这样想着,踏入了隔间的玄珏拉上了门,并且设下了结界。
被玄珏给予了空间的清问望着紧闭的门,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
他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清问歪了歪头,自离开了落雪峰的范围,在与玄珏的相处过程当中,清问越来越放飞自我了,甚至一些下意识的伪装也不知道被他丢到了哪里去,以至于玄珏在面对他的时候,心态往往都是——懒得理你。
并没有感受到玄珏对于他的嫌弃,只觉得玄珏无比贴心的清问歪着头,望着紧闭的门,许久,缓缓的勾起了唇,眼角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
轻眨了眨眼睛,清问收回放在紧闭的门上的目光,神色不变的将头转过来,望向安静的坐在桌边,捧着玉盒努力哭泣的鲛人,“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嗯?”已经快要哭完一盒珠子的鲛人塞壬眨了眨眼睛,有些懵。
面对茫然而又疑惑的鲛人,清问走到鲛人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坐着仰头望向他的鲛人,清问缓缓的低下了身子,凑近了眼角微红,一些细碎的鳞片要掉不掉的粘在上面的鲛人的脸,就连鼻尖都要触碰到了对方。
此刻,呼吸可闻。
鲛人因为这过近的距离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然而整个身子早已经贴在椅背上的鲛人五路可退,只能够被禁锢在清问创造的空间内,鲛人缓缓垂下了眼帘,纤长的蓝紫色的睫羽遮住了他深邃而美丽的眼睛,也挡住了他眸底渐渐浮起的血色。
因为距离足够近的缘故,即使纤长的睫羽挡住了鲛人的眸子,清问也仍旧能够透过睫羽的缝隙窥探到鲛人眸底的血色,面对沉默的鲛人,清问歪了歪头,轻笑一声,“难道,你就不为你的同伴担忧吗?”
清问话音落下,被他所注视的鲛人身子突然一僵,在那一瞬间,有倒刺自鲛人的眼尾处冒了出来,即使纤长的睫羽挡住了眼帘,清问也仍旧可以看清鲛人眸底的血色,以及……在清问出口的那一瞬间,鲛人的眸子变成了竖瞳。
鲛人这样的反应,印证了清问的想法。
果然……如他所料。
这样想着,清问拉开了和鲛人之间的距离,转而坐到了鲛人对面,以手撑额,另外一只手则是放在桌面上,手指随意的敲击着桌面,“让我来猜猜看,那场导致船暂时停止航行的凶兽乱斗,其中一只凶兽是你的同伴,和你一样的鲛人。那么……在天穹海域为什么会出现鲛人呢?”说到这里,清问停止了手指敲击桌面的动作,“他是来找你的……倒是没想到,还有鲛人对你不离不弃,只可惜……他已经葬身在天穹海域内了。”
“他为什么来找你呢?”
“……”垂着眸子的鲛人攥紧了手中的玉盒,沉默不语。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天穹海域呢?难道你被人类逮到的时候也是在天穹海域……?”一边问着,清问一边歪着头打量着垂着眸子的鲛人的神色变化,一点一点的验证着自己的猜测。
“不,你被逮到的地方不是在天穹海域,那么他为什么会在天穹海域呢?因为你们的龙绡宫就在天穹海域附近?嗯,看来是这样呢……到时候没有想到龙绡宫就在天穹海域内,还真是缘分。”三足金乌所在的位置也在天穹海域,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天穹海域居然能够隐藏这么多的秘密,难怪会以“天穹”二字来命名这片海域,这样想着,清问手指轻敲了下桌面,“那么,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呢?”
即使再如何的隐藏情绪,鲛人在清问面前也仍旧是无所遁形的,将盛满了珠子甚至已经无法合拢的玉盒放到桌面上,鲛人将玉盒轻推到清问面前,抬眸望着清问的鲛人眸底一片血红,他的眸子已经被血色浸透,就连竖瞳都淹没在血色之中。
眼尾生长出来的倒刺包裹着鲛人弧度完美的眼眶,甚至有蓝紫色的睫羽缠绕在这些细小而坚韧的倒刺上,细碎的鳞片自脸上脱落,掉落在地毯上,使得鲛人脸上留下了浅浅的红痕,破坏了鲛人的美貌,但鲛人却对此毫不在意。
此刻,鲛人就那样安静的望着清问,一言不发。
被鲛人安静的盯着的清问勾了勾唇,“亲人?朋友?还是……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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