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思忖着,苏珍珠汗毛一阵战栗,再次庆幸着她重生了,不必进归德伯府,那归德伯夫人再如何也与她没有关系了。
“小姐,又有人过来了。”
“小女如月见过王爷。”
如愿的话刚落另外一道女声就响了起来,清脆如黄鹂,一听就知道说话的人是个美人。
苏珍珠回神,悄悄探头看去,王若语主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长椅不远处站着两方人,一方是来时在上清山山脚遇到的宁王,他身后有一名护卫,站他们对面的则是一位穿着曳地百花裙的小姐。
苏珍珠不想偷听这两个说话,可出不去只好待着,她移了移位置,换了个舒服的点姿势,看那位小姐的表情,这两人还不知道要说多久呢。
树枝干枯,一踩就有咔嚓咔嚓的响声,苏珍珠一再小心仍然有微弱的声音,这声音对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小姐来说听不见,但学武之人,耳力往往高于常人,宁王敏锐的侧首往长椅的方向看一眼,江流正要过去查看可宁王却又若无其事的将头转了回来。
胡如月见宁王看了眼长椅,娇声道,“王爷是不是累了,不如坐下歇一歇?”
宁王淡声,“不用了,本王还有事,先告辞了。”
胡如月福身,“王爷慢走。”
宁王从胡如月旁边走过,他身后的江流对胡如月抱了抱拳跟了上去。
胡如月站在原地,目光灼灼的看着宁王的背影,直到背影被密密麻麻的树木挡住她才从另一条小道离开。
丫鬟奇道,“小姐怎么不跟上去?”
胡如月摇摇头,“能这样碰一面已经够了,再凑上去未免太过刻意。”
·
“小姐,人好像走了。”,如愿悄声。
苏珍珠竖耳听了听,谈话声和脚步声都没有,看来是走了。
“我们出去吧,再不回去娘该着急了。”
苏珍珠一面从大石后面走出,一面低头整理刚刚因为蹲着而乱了的衣裳,结果刚走两步一双绣着龙纹的锦靴突兀的映入了她的眼帘。
低着头的苏珍珠盯着锦靴眨了眨眼,没抬头直接拐了个弯绕过这双脚,大步往石板小道走去,默默念道:没看见我没看见我……
可惜没走两步,她又被另一双靴子挡住了,这双靴子比不得之前那双,她想,这应该是护卫的靴子。
如愿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家小姐掠过宁王往前走去,再被护卫拦住。
看到终于停下来没再拐弯的苏珍珠,如愿大松口气,她家小姐真不是平常人。
“小姐。”,如愿心惊胆战的喊了声。
听到如愿的声音,苏珍珠的理智终于回笼,她刚刚干了什么?
将唇抿了又抿,最后狠狠一咬牙,苏珍珠转身抬头,头一偏,朝宁王露出一个她替苏烨华背黑锅时,面对苏承宗的表情,根据她的经验,任她父亲再生气,只要一看到她这个笑容都会平静下来。
笑完了,她腿微曲,行了标准的万福礼,“民女见过王爷,王爷万福。”
二十多年前,京城里有一位绝色美人,一日被广文帝看重,收进了后宫,如今是后宫第一人的贵妃娘娘。
后来她生了一个儿子,二十多年过去,这个儿子继承母亲的美貌,长成了京城第一美男子。
身为京城的第一美男子,宁王从没想过他竟然会看一个女孩子看呆了神,从小看他母妃的长相,又有他自己的容貌在,他一直觉得不可能会有任何女人会让他感到惊艳,然而刚刚那一刹那的失神不可否认,青涩又妖艳,还夹杂着显而易见的讨好与亲近。
“刚才是你在偷听?”,宁王淡声问。
果然是被发现了,苏珍珠先摇头又点头。
“什么意思?”
苏珍珠小心的抬头觑了宁王一眼,见他神色温和,一双狭长的凤眼美丽得让她想摸一摸,一看就不是心肠不好的人,加之她也从没听过有人说宁王不好的话,紧张的心慢慢的冷静下来了,再说她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民女之前在这看见了一只灰兔,一不小心把父亲送我的金钗掉这儿了,民女回来找金钗,正欲离开时就看到王爷和一位小姐在说话,不敢打扰王爷雅兴,民女不得已留了下来,偷听到王爷说话,是民女的错,请王爷责罚。”,苏珍珠右脚往后一退,垂首再次行礼只是这次却没自己起身。
宁王看着面前的女孩儿,她垂着头,头上的金钗一览无余,“起身吧,掉的就是你头上的蝴蝶金钗?”
“是。”,苏珍珠起身。
宁王一笑,“我还以为这根金钗是苏丞相送给他大女儿的没想到是送你?”
苏珍珠惊疑抬头,“王爷见过这支金钗?”
“这金钗是你父亲从本王手里抢去的。”,宁王笑笑,温声讲了起二十几天前的事,“那日你父亲来金店时我正拿着这只金钗看,本想买来送给我母妃当生辰礼物,只是你父亲眼光高,除开我手中的金钗其余的一件也没看上,最后竟然问我能不能让给他。”
回想起苏相爷扭扭捏捏的对他请求的那一幕,宁王自己都笑了,朝堂上舌战群雄的苏相爷竟然会为了给女儿买礼物而开口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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