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情绪激动,不能开车。”
卢思薇坐在驾驶位上,看着前方的挡风玻璃。她把车停在教务楼一颗大榕树下面,这会儿阳光爬上来,光芒从树叶缝隙里钻出来,撒在车前盖上,光影斑驳,像是幻觉。
今天发生的事,也许都是她的臆想。她转头向管培康确认:“我儿子找了个妓/女,是不是?”
“不一定是那种身份。”
“那好,我现在就过去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把他迷成这样。他居然……”卢思薇冷笑,面色苍白,“会找另一个女人来顶包骗我?一定是你的外甥在说谎。”
她想把车钥匙旋进点火开关,可手在颤抖。管培康把她手抓过去,紧紧捂着自己手心里。他得让她镇静下来。“你现在这样过去,没有用。这个女人什么背景来历,我们还一点不知道。先查她身份,好不好?”
卢思薇死死盯着前方,不做声。
“你现在要把这件事闹开,有什么好处?万一彦齐真要把这条路走到底,你打算怎么办?既然我们和大鸣已经开始合作,就不能中途毁约。这事,你必须等彦齐和嘉卉订婚后再处理。”
公事能让卢思薇暂时的分出一点心神来。“也对。他们得先订婚。阿康,你帮我去和那个宁筱还有豪仔说清楚,该住天海壹城的,接着住,该帮彦齐跑腿的,接着跑。”卢思薇靠向椅背,她觉得头疼,“给他们点钱,今天的事情彻底保密。”
管培康还是担忧她的精神状况,不肯下车。她摇摇头:“我斗争这么多年了,它打不败我。我歇上十分钟就好。”
才歇了两分钟,她就给张秘打电话,“帮我去查一个人,上次彦齐在酒吧里惹的事,对,跟那个女人相关的信息,都给我找来。”
凌彦齐撒下这么大一个谎,知情的几个人都以为,卢主席这次是要刮十二级台风了。结果她突然地感冒了,破天荒地连休三天病假。公司高层都很意外,要来探望她。她朝执行总裁于新兵发脾气:“你们烦不烦,一个个都来看我,我要不要休息啊。我二十五年来没有休过一个年假,就不能趁这个感冒休息两天!”
她一发怒,众人即刻退散,给她清净,连凌彦齐都只回家一次,呆不到二十分钟。
感冒痊愈后她投入工作,第一件事情便是找凌彦齐的三舅妈吴碧红和四姨卢巧薇,说:“这几天想通一些事,还是身体要紧,许多事情就不要亲力亲为。彦齐这孩子,也是你们看大的,心思永远不在正事上。他与嘉卉的婚事也该准备了,便交给你们,好好去办吧。多倾听那边的意见,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们是暴发户。”
订婚宴在新加坡。两个长辈把手上的事忙完,一前一后都飞过去了。
家庭聚会中,同时少了三舅妈和四姨这样组织联络的重量级角色,凌彦齐也毫不在意。他只想躲开这群热闹喜气的人。他拿了唐草皮雕的工具箱过来,小楼的画室里陪司芃荒度时光。
司芃在油画架子上瞎画,画了一张扭曲的人脸,看一眼叹口气:“我现在画得还不如儿童培训班里的五岁小孩。”她不画了,拿个水蜜桃啃,过来看凌彦齐画那张未完工的唐草图稿。花纹画得工整繁琐。她问:“画这一张得要多久?”
“一个星期。要是专门做这一行的,速度要快很多。”
“这一张,你画了多久了?”
“可久了,春节后就开始画。”
“那还没画完?”
“兴趣不转移到你身上了?”
司芃再去翻他带来的工作箱:“你喜欢做这个,多久了?”
“两年。”
她拍拍箱盖:“别吃醋,我还没两年呢,没准还是你受宠些。”
凌彦齐哼哼笑着抬头,看她拿起里面的小工具,一样样地细看,问她:“感兴趣,想学吗?”
“学这个做什么?”司芃摇头,躺摇椅上大口咬水蜜桃:“我没你那样的耐心,画图都能画好几个月。像我这种靠身体吃饭的人,最好还是忠于本职工作。”
“你有工作的概念?说来听听。”
司芃把长腿举高:“看到了没,这叫以色事人。”
凌彦齐笑得握在手里的笔都在抖:“你好意思说以色事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带女人去买衣服,只要挑十五分钟,白灰黑T恤各来五件,翻边毛边破洞牛仔裤各来五条的女人。”
司芃把水蜜桃吃了:“那你柜子里那些一模一样的白衬衫又是怎么回事?”
凌彦齐想起另一件事:“孙莹莹跟我联系,说老丁有块地,想拿来盖商品房。”这女人是真精明。只不过躺沙发上晃腿的司芃,眼皮都没抬,明显对这件事不感兴趣。两个金钱观如此南辕北辙的人,怎么会做闺蜜。
他说:“也不是不可以做,但你对孙莹莹的人品,有把握吗?”
“什么意思?”
“像她那种过分看重金钱和自身利益的,做生意很难不去占人便宜。我怕你被她坑。”
“哦。她那个人主意特多,真本事没有。但心地不坏,只是出身太穷。”司芃想还是说出来好了,“上次你不问我龙哥的事?其实龙哥有用强过,我刀子都拽手里要拼命,是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从隔壁冲过来,说找我出去吃烧烤,给了龙哥一个台阶下。当时我们还没住同一间房。后来龙哥走了,她便说我愿不愿意和她合租,她的室友刚好走了。我搬过去,刚开始三个月,一到晚上,她连男朋友的约会都不管,就守宿舍里,说怕半夜回来要见血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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