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进来和她说:“你二叔一个小时后就回来,下午你便可以和黄宗鸣去做亲子鉴定,中心的人我已经打点好了。”
“谢谢你,妈。”郭嘉卉把笔记本推到金莲面前,“你看,天海今天的发布会,彦齐出场了。他的最新职位是副总裁,主管海外投资部门。”她露出好久不见的明媚笑容,“他终于认输回去了。”
金莲这才领悟过来:“你答应和卢思薇的那个侄子做空天海股票,是想逼彦齐回去?”
“一石二鸟,这计策还可以吧。我们挣了钱,彦齐也被逼到台前,正式接手天海。他的心很软,不可能妈妈遭遇这么大危机,还什么都不做。而卢思薇呢,这个时候不赶紧扶彦齐上马,将来的事很难讲的。全国人民都知道她有躁郁症,再否认,她也没有那么强悍的掌控力了。”
这番事后的解释,不由得让金莲刮目相看。
郭嘉卉离开转椅,走过来帮金莲把松散的丝巾重新系个结。
“妈,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平安过了今天,我们什么都能得到。”离成功越近,她的心就越沉静,“彦齐初掌天海,肯定有很多力不从心的地方。他和他的表兄妹们并不齐心,他会需要我,来得到新加坡的帮助。”
两人都面向笔记本屏幕,安静地看凌彦齐演讲完。然后郭嘉卉点开手机,发一条微信出去:“那篇软文,现在可以发了。”
她做互联网女装店时,手上就积攒不少的新媒体资源。她早已把凌彦齐的信息,透露给一个信得过的朋友。果然十分钟后,一篇堪称深刻洞悉天海继承人之争的公众号文章,从朋友圈一战成名,响彻四海八荒。
标题取得也很到位,完全可以简括这篇三千字长文——“深受躁郁症困扰,卢思薇退居二线?继承人花落谁家?人气青年总裁出局已定。”
简单明了,又足够吸引眼球,这是郭嘉卉亲自取的标题。
卢聿宇也端坐在办公室里看视频。新闻发布会的主席台位置有限,财务部去了汪海林,就轮不上他。
什么时候才能踢到汪海林这个看门狗,他的心正烦着呢,看到这篇文章,气不打一处来。那上面的“人气青年总裁”明显是说他。
这文是谁授意发出来的?卢思薇?不可能,她不可能在短短一天时间内做这么多事。那是凌彦齐?哼,他还当他是个不学无术的混世祖,没想他知道借着危机一步登顶,还要踩压他一脚。
他想打电话给谭非,商量接下来是接着打压股价,还是拉高出一部分货。谭非做事太谨慎,怕在国内被抓,十天前就跑去日本,还只用日本的座机和他联系。
号码尚未拨出,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泰国公寓被搜。”
卢聿宇惊呆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两个月前就在布局,操纵了几百个的炒股账户,遍布全国二十多个省份及香港特区。大单抛售、小单吸筹,一点点把散户的筹码集中起来。
就算是福尔摩斯,也不可能在短短三天内,就把这些隐匿在无线网络里的资金、还有背后的IP地址(泰国IP地址精确度不行)揪出来啊。
难道这就是卢思薇不让他参加昨晚会议的缘由?他盯着视频里的卢思薇看,她今天穿一身黑底白边的西装套裙,面带笑容看着提问的记者,她的手握着笔置于台面,没有抖动的迹象。
卢聿宇脊梁骨一阵阵地发寒。他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以为卢思薇和凌彦齐这次的矛盾不可调和,她的病情会严重到根本无力掌控大局。
发布会的现场,凌彦齐正从演讲台上下来。
他没有做任何准备,张秘临时给他塞了一篇稿,照着念就是了。他还真是个好秘书,给卢思薇写稿时,风格奔放激烈,给他写稿,措辞就变得严谨温和。
坐回位置上,回答几个记者的提问,等关注点转移到汪海林那边,凌彦齐又拿出手机看。点开定位地图,圆点在移动。一个人要是走路,不可能移动得这么快。他放大地图,发现圆点已出定安村,在灵芝山侧门的路上由东往西移动。
司芃坐车了?她要去哪里?凌彦齐焦躁不安地抬头看,这现场还是挤满了人。不好打电话,他发微信过去:“你去哪儿?”没有回应。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司芃,停下,停下。
果真灵验了,圆点在钓鱼俱乐部的门前停下,凌彦齐松一口气,想起蔡昆,再发微信过去:“司芃要去哪儿?”
新闻发布会已到尾声,他无心去听老唐的致辞,只等那声“今天就到这儿了”,便要离开去找司芃。还有较真的记者不死心地提问:“这次凌彦齐凌总接任海外投资部门总裁,是否意味着天海的投资战略发生根本性改变,以后会尽可能布局海外,……”
站在演讲台上的老唐赶紧打断:“不,不,不,天海的发展战略一向是根据国家的政策法规来进行的。目前国家收紧企业境外投资,也给天海一个时间,用这个时间来消化上一个五年我们在海外的各项并购。……”
这一说就又长了。老唐向凌彦齐看来,意思是“要不你上来说?”
凌彦齐根本不理他,只盯着手机上那个红色圆点。静止一会后,它又在移动,很快就离开灵芝山和定安村,往西北方向走。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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