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彦齐凑过去看。那次在郭家看时,他心不在蔫,完全没留意一侧的见证人。
“老校区还在吗?”
“在,明天陪你去。”
“明天?谁刚刚接到秘书的电话,明天一早就要开视频会议?
“唉。”凌彦齐叹气下床,“你先睡吧,我先看看明天开会到底要讨论什么?”
第二天,凌彦齐在书房开一上午的会。司芃也不无聊,去顶层泳池游完泳,黄宗鸣就来了。还带来厚厚一沓文件,说要她补签名,文件才能生效。这还算好的,像学历、驾照这些必须通过资格考试的证书,必须要她授权去申请撤销。
第三天,最后,黄宗鸣拿出那一纸婚书,放在她面前。
司芃想了想,把这张婚书往他面前一推:“请uncle帮我申请撤销吧,然后再帮我预约婚姻注册。”
黄宗鸣微笑着收回这张纸:“好,是不是在婚宴上注册,打算在哪间酒店,莱福士?”这家老牌酒店,是郭家人各种喜宴的必备。
“彦齐妈妈要在S市举办婚礼,这边就省了吧。”
从没做过日程安排的司芃,昨晚和凌彦齐一条条数这半年内的待办事项。不罗列不知道,一列竟然是五十多项。要帮陈雨菲找学校,办留学签证;春节要带彭光辉去新西兰,他的身体状况,无疑需要一个医疗团队跟随;她还想接蔡昆出院,帮莹莹找一个好点的住处;……。
就算这些事情,别人都能帮她分担。结婚和念书这两件事总要亲力亲为吧,尤其是后者,凌彦齐刚和她讲解A-level(英联邦国家标准的大学入学考试)的内容,她就头疼。本来学得就不怎样,还要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一次性完成至少3-4门科目,9-12个单元的考试。
虚度的光阴比一般人多,醒悟过来也比一般人更能意识到时间的紧迫性。她实在没有精力在拼命赶考时,还要应付两场婚礼。
“那郭董的意思……”
“他会答应的。”
来新加坡前,司芃和郭义谦达成了一些——她称之为妥协,凌彦齐称之为谈判的条件。其中最重要的一项,便是她的婚姻和学业,除非她开口,郭家任何人都不可以横加干涉。
郭义谦一想,她的婚姻已定,学业早就不指望,答应得很快。同样的,他也有条件,私底下她可以接着叫司芃,但是法律认可的姓名必须是郭嘉卉,且以后都不可以改名换姓。
司芃也答应了。
正好凌彦齐开完视频会议出来,司芃看向他:“uncle问我们注册地点想选在哪儿?”
“你打算撤销,再重新注册?”
“嗯。”以前司芃是觉得没必要恨陈洁恨到——假装她在自己生活里完全不存在的地步,她也不喜欢和郭家人打交道,嫌麻烦,她更怕那些会铭记一生的仪式感和郑重其事的承诺。
但是人生的主动权一点点回到手上,她的想法很快就变了。这么多人在帮她,都不嫌烦,她自己好意思嫌烦?
“去NUS的老校区,我妈结婚的地方,可以吗?”如果婚礼要被人祝福,司芃最想收到的便是她阿婆和妈妈的祝福。
“当然可以啊。”凌彦齐拉开椅子,坐在她身边,“无论我,我妈,还是你爷爷在这件事上都没什么发言权。”
“我想请uncle做见证人。”司芃握着黄宗鸣的手,“我说不来那些很好听的话,但是uncle以后有事需要我帮忙,我一定当成自己的事,尽心尽力。”
黄宗鸣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你能回来,我松好大一口气,之前答应兰因时,都没想到这真是一个重托,好在中间有波折,仍算是不负重托。希望小芃以后也不要辜负妈妈的期望。”
“对了,uncle,”司芃接着在文件上签名,头也没抬,“你可不可以帮我找一个助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两人都盯着她。她说:“很奇怪?你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也都有自己的秘书助理。我也有很多事要做,好不好?新加坡的法律政策,我是一点不熟,驾照也还没考。当然找个人来帮我,会轻松很多。”
“那就要爷爷派个人过来。”凌彦齐说道。
“不用他的人,没事会打小报告。”
凌彦齐和黄宗鸣相视而笑。哪怕在街边的咖啡店里混了五年,她仍是郭兰因的女儿。黄宗鸣收拾文件要走:“好,今明两天我就找几个人来面试,最终录谁,你自己定。”
两人送黄宗鸣离开公寓。凌彦齐说:“你找私人助理,我有条件的。”
“关你什么事?”
“不可以是男的。”
司芃扑哧一笑:“男的也没关系啊。太私人的事,我又不会交给他做。”她把他推开,抬腿往餐厅走。
凌彦齐搂着她靠向墙壁,紧压着她:“我后天要回国,你能不能让我安心走?”
“你妈要你回去?”
“她还没催,是我自己不好意思,报到半个月,我才上了四天班。我得回去,弄清楚塞我手里的是哪些项目,跟我做事的是些什么样的人。”
一听就是有好长一段时间都过不来,司芃捧着他脸亲。唇齿相交间,凌彦齐问:“我还没走就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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