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有一半落你腰包了。就这一个单品,起码挣五六百万,轻轻松松买套房子。”
“哪里轻松,S市里只够买一个普通的两居室,可我想的,是见天见地的小洋房。如今哪还有一千万左右的洋房,全都奔着五千万去了。”琳达向凌彦齐解释,“你可不要笑话我,我家世都没你们好,不是生来就有别墅洋房住的。”
凌彦齐对公司目前的在售楼盘还是了若指掌,当即就决定推给琳达一个尾盘。
“S市灵芝清湾片区,倒是还有一个盘——天海雅筑,是,偏了点,挺靠近D市,反正琳达你也常往D市跑,靠近一点没问题。有一套样板房,有时间你可以去看下,请小菡公司戴首席设计的,英国乡村风,真材实料下去的,保养都没问题。样板房嘛,自是留到最后都没卖,也不再公开卖,偏偏讲好的那家买主,家公家婆不中意这原汁原味的英伦风,觉得偏暗偏繁琐,不够亮敞。但琳达,你不正是在英国留的学么?”
琳达来了精神,问:“多少平米?几层?花园有多大?”
“两层半,三楼只有一半的建面,但是还有个二十多平的露台,一楼的花园估计也有四十平。建筑面积只有两百八十,但实际用起来,多出一百来平是肯定的。”
“多少钱?”倒是好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问。
“内部价是一千五百万,如果琳达要买,可以再给个九折。”动辄上千万的房子,能给到这折扣,凌彦齐也是很给面子了。
“差不多五万一平米。”琳达心想,也不算太贵。以凌彦齐的眼光看,他说这房子装潢不差,就不可能差到哪里去。更何况一套房子能让她结交一个真正的名流,当即拍板,“说好了啊,这房子先给我留下,我这几天空出时间,立马去看。”
无比肯定的口气,就如她已签了合同落了定,还生怕这一百五十万的折扣,落到她人手中。其他人面面相觑,都只想,这琳达还是急不可耐了一点。
彭嘉卉轻声地笑,打破这突然的沉默:“彦齐啊,你常说你不是接班的料,让我怎么讲你好呢?这个家里是顶级护肤品牌的中国总代理,还有韦尔斯,”她指着另一位在稍远处和人交谈的穿紧身条纹西装的男子,“是梅赛德斯的大区销售总监,”她一字一顿的,“他们都还没开始卖产品给你,你倒好,卖一栋房子出来,一千多万,她们今日啊,就算把东西全卖给你,也都卖不到一千万。”
“所以讲呢,依着这波行情下去,永远是做地产的最挣钱。我们拼命挣的钱,最后也都是双手奉上,交给开发商。”
凌彦齐笑笑:“那我都成奸商了?”
有人打趣:“要是能做成你这样的奸商,求之不得。”
由这房子做开场白,大家渐渐聊开了。不止是豪宅名车,新一季的衣裳包包,旅游中的见闻,生意场上的趣事,都是名利场上热衷的话题。一时间,湖畔边香腮笑颜。
聊着聊着,大圈子打散了。大家各自融入小圈子,三五几人,或坐或站,轻声笑语。
以女性为主的派对中,几个男人自然而然地组成圈子,除了凌彦齐这个卖房子的,彭嘉卉刚介绍过,那个卖奔驰的,还有一个卖债券的,再一个是某家新兴互联网企业的创始人,当然那公司名称凌彦齐都没听过。
这么几个人聚在一起,能聊的无外乎是房子、车子、投资理财,互联网思维下的新经济、还有几个人的共同爱好之处——女人。
就算是女人,凌彦齐和他们也聊不到一块去。他刚来时的那点“我能撑到最后”的信心,马上就要磨灭了。他也不懂,彭嘉卉怎么说也是郭义谦的外孙女,何至于真和一群网红混到一块去。
他倚靠那张长长的餐桌,漫不经心地看这后院里的人和风景。
每个人都穿得得体精致,女生穿各种款式各种颜色的裹身裙包臀裙、无一例外的是长发、大眼、红唇,十厘米的高跟鞋。男生穿得也很正式,只是西服都很瘦很窄。
凌彦齐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国内的男人喜欢在正式场合里穿把屁股包得很紧的裤子。而且还很簇新。与他所穿的一对比,每个人身上都像是闪闪发着光。衣服比人更打眼。
所以都没风景好看。
别墅后面即是西山湖。湖与院落间,隔着木廊,木廊靠湖的内侧,立着两米高的铁杆,杆的尾处成勾,勾住一个仿古制的铁艺鸟笼灯。一盏盏灯望过去,数也数不清,灯光围成了圈,照着这一池漆黑宁静的湖水。
凌彦齐静静地欣赏。一个白净微胖的女孩闯入他的视线。她是今晚在这服务的侍者,穿偏大的工作服,被人呼来喝去,也许怕出错挨骂,习惯性地缩脖子。
她端托盘下台阶,不留神脚底踩空,凌彦齐扶她一把:“小心点。”
她慌慌张张说:“不好意思。”回头看厅内一眼,还好师傅背对着,没瞧见她的毛糙,她朝凌彦齐吐吐舌头,偷着笑一声。虽然这份工不好打,但她眼神里,还有未被磨掉的稚嫩与好奇。
聊得差不多,吃得也差不多了。厨师推出生日蛋糕,是件白色礼服裙的翻糖蛋糕,用糖霜做的淡粉玫瑰花瓣极其逼真,裹住裙身旋转而上,不仅吻合彭嘉卉服装设计师的身份,也和她身上的花瓣刺绣礼服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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