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关上箱子,往上头一坐,手里摇着那瓶喷雾,开玩笑道:“上次用这东西还是碰上了蜜獾,这双高跟鞋何德何能。”
魏沉刀的视线便从窗外收回,落在封楚楚身上。
也许是被邵平威说的话触动,他忽然在想,我又何德何能?
他走过去,蹲在她身前,拿过创口贴和喷雾,道:“我帮你。”
封楚楚忙道:“不用不用,我开玩笑的,哪有这么夸张。”
魏沉刀没有说话,细心妥帖的替她贴好创可贴,换上拖鞋,在她前方的地毯上坐下,那是一个略低于她的姿态。
发现他良久不语,封楚楚轻声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他顿了一下,斟酌了一下如何遣词造句,说:“如果我有女儿,我也不会让她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
封楚楚就乐了,合着是真被她爸给打击到了。
“我以为什么呢,被我爸伤害啦?你放宽心,换谁来我爸今天都没好脸色的,他就是放不下我,你别往心里去就行。”
说着,她与魏沉刀目光相撞,望进那双眼里,倏地一愣。
他把衬衫穿的熨帖笔挺,半跪在她身前,抬头冲她笑了一下,尽管是笑,但眼睛里似乎含着些更加厚重深沉的东西,他确实不再是清冽桀骜的少年,而且一个成熟的男人。
封楚楚被他弄得莫名其妙的,“你别又来骗我安慰的亲亲。”
“……”
魏沉刀笑着摇头,替她揉着脚踝,道:“你想过吗,假如没有我,你会选一个怎样的人?”
封楚楚弯了弯眼角,摸了摸他脑袋,道:“可怜的娃,我爸把你欺负惨了。”
魏沉刀笑了笑,没说什么,她爸爸说的句句在理。
他的目光投向窗前的一束束鲜花。
那里头说不定就有一位与她背景经历相似,爱好相投的男士,能陪她一块儿拍电影,或给予她从专业到生活的指引,反正绝不会让她动不动就担心对方的生命安全,只是因为有他的存在,她忽略了这些本可以非常顺利、美好的可能性。
封楚楚看他望向那些花,便埋怨道:“你送太多了。我从景园拉回来的,占满了我和秦晚的整个车后座,其实我一直住在家里,以后你送花就送这边,从上次闻谦的事之后,那边住址就被好多人知道了,所以我没事不会过去住的。”
魏沉刀的思绪被打断,他募地扭头,眼底浮现疑惑,她在说什么?
“你说这些花……我送的?”
封楚楚一怔,而后紧张道:“不是你送的谁送的?是不是你枪战还受了颅脑伤瞒着我?”
什么就颅脑伤了,魏沉刀他确实没送过花,心有余力不足,他枪林弹雨的来来去去,着实没法抽空来这套。
封楚楚赤着脚走过来,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小铁盒,把里头收集的卡片都给他看。
“是你的字吧?”
有十二张卡片,做旧牛皮纸的质地,每一张上面都是一首小诗,到后头估计肚子里墨水不够了,便干脆写满了她的名字,字迹力透纸背,看得出书写者每一笔一划都投入了感情。
魏沉刀拿着卡片,手指摩挲在卡片粗糙的边缘,在字里行间望见了晦涩积尘的记忆底下那些珍贵的心情。
他伸手,从笔筒里拿了只钢笔,在卡片空余的地方,又写下了封楚楚三个字。
封楚楚探头一看,两边字迹有些差异。
她诧异道:“什么意思?别人模仿的笔迹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自从和魏沉刀在一块儿,她就自动领了警匪剧本,脑洞都往那边发散。
“不是,没人模仿笔迹,”魏沉刀把她拉进怀里,失笑道,“都是我,左边是以前写的。这些卡片当年被我妈妈不小心收走了,我这次去出任务之前找过她,我们聊起了你,所以应该都是她送过来的。”
以前?
封楚楚抬手指点了点那张卡片,“以前,是在陈家的时候?”
男人的手裹住她的手,十指交扣,“是。”
那些兵荒马乱的日子并不值得细细回忆,所以一并搁在角落里,很少重提,差点忘了这沧海遗珠一般的真挚和想念。
封楚楚心里感动极了,且经这卡片这么一提醒,道:“你看,你不在的时候,我有选别人吗?”
魏沉刀笑起来,眸子很亮,仿佛经年累月的阴翳都消散。
想想而已,谁说要让她选别人了?
这是他多年来最想要的人,是他爱的人,他就能给她最好的,任何别人都不行。
魏沉刀低头亲了亲怀里人的鬓发,在她耳边低声道:“那你不能后悔了。”
封楚楚大笑,“恭喜你走出我爸的精神攻击。”
.
两人一起把每张卡片都摆开,细细的看、细细的讲,说那时候的心情。
封楚楚听着听着,很是疑惑:“那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不找我?”
魏沉刀便一五一十的讲给她听。
这要从那件事情说起。
魏明乾是老爷子最宠的儿子,和平年代,生活条件好了,便有了含饴弄孙的闲情,几乎是亲自养大的,比之其他几个是天上地下的待遇。而魏沉刀揭发自己亲父,无疑在老爷子心口戳了一刀,老人家年纪上来了,不讲那么多大道理,亲生骨肉送进牢狱里头受罪,他失了风度,几乎要亲自毙了这个不肖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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