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从媒体到公司工作人员,都惊了。
闪光灯闪的更厉害了,人们眼底的兴奋光彩连成了一整片,像道网似的,密密麻麻的从天而降,把他网了进去。
他沉默良久,似乎想不出别的办法,让自己挣脱出来。
所以他抛下了一句“那就算了”,转身退场了。
他这是瞎胡闹、不懂事、年纪小不会说话,既成熟又懂事还能抗压的工作人员们忙安抚媒体、危机公关、处理现场的乱子,一个个焦头烂额。
也就没人注意到,他悄悄的、一步一步的,走进了狭窄、昏暗的楼梯里,从而往这个大楼里最明亮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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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楚楚几人从大楼里推门出去,映入眼帘的是乱七八糟的媒体,不停赶来的车辆,呜咽成一片的‘粉丝’,黑色‘应援牌’被扔到地上,来去匆匆的行人在上头烙下脚印,上面的红色骷髅头原本就油漆未干,现下被踩糊了,整个成了一坨没有边际的红色涂鸦,在阳光下头格外的诡异。
当然了,来往的人匆匆一瞥,也不可能看出它原本的真相,所以也就没人捕捉到那种诡异的惊悚感。
更何况,这儿人这么多,有什么好怕的。人多,不就是力量吗?
人们往上看,只能模糊的看见年轻人坐在天台栏杆上,腿一晃一晃的,他仰着头望天,分辨不出神情。
亨通公司一众人都呆住了,大家都是同行,该听说的都听说了,知道今天开元开新闻会,明泉道歉,一半的时候和媒体争了起来,一气之下走了。
但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就上天台了。
他们公司没人盯着的吗?
陈特助抓住一个熟识的朋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开新闻会吗,怎么就上天台了?”
这人跳下来就是他们所有人上班的必经之路,以后上下班都想起来,有过一个人在这摔得稀巴烂,谁能接受啊。
那朋友也头大,衣服全汗湿的,“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就上去了……”
“报警了吗?”封楚楚忙问。
“应……应该已经有人报了,”那人茫然道。
什么叫应该有人报了,万一每个人都这么想呢?
几个人也都赶紧拿出手机按110,一人报一个不嫌多。
飞快讲完情况,封楚楚抬头一看,魏沉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对面去了。
她赶紧把手机塞回包里,摄影机随手扔给身边人,追了过去。
“魏沉刀,你等等我!”她在后边喊。
魏沉刀脚步一顿,回头看见她,“我自己去,你别……”
说话空隙封楚楚已经跑到他身边了,眉一挑,“什么?”
算了,没什么。
魏沉刀拉过她,拨开层层叠叠看热闹的人群,进了大楼里。
里面一团乱麻,电梯一直在不同楼层停停走走,看样子是一颗石头扔进了鸟窝里,把各个楼层各个公司的人都炸飞出来了,都要挑个合适的树枝观摩。
二人直接爬了楼梯,二十几层楼,一气儿蹿了上去,没谁喊停喊等,一前一后的上去,也不用谁拉拽谁,偶尔魏沉刀在下边会托她一把,不等说什么又见她两步跳了上去。
到了天台口,大铁门紧紧的拴着,七八个人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来来回回的跳,急得要死,拼命拍门,就是没人开。
魏沉刀见状,喊了句“让让”,而后蓄力跑、飞起一脚,轰隆一声——铁门上头凹进去一块儿,门缝却没见敞开。
旁人本是提起了颗心,期望着,看见这样子,只能失望的叹气,比手画脚的解释说:“里边是三横杆的那种铁栓,大楼物业新装的,原来就是想用来防这些上天台的,结果装反了,锁给装外边了,弄不开的。”
就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物业。
魏沉刀按了电话,给几个同事打了过去。
这事不算他古道热肠见义勇为,他最近查的就是这个,上回虽然明泉的甲/基/安非他命呈阳性,但后来检测的血液报告却有些不对劲,就和他们上回在诚达逮着的几个人一样,报告递到他们这儿,正在进一步调查,没想到明泉就闹了这么一出。
他面色沉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多了份狠劲——有些人太不择手段了。
角落里,有个年轻女人抱着膝盖靠墙坐着,脸紧紧埋在手心,肩膀不住的抖。
封楚楚扭头望去,发现居然是中午才一起吃过饭的文盈。
她连忙跑过去,拉起文盈,“文盈,你怎么在这儿?”
文盈眼眶红红的抬头,看见了她也很惊讶。
两人交流了一阵,文盈知道了这家公司就姓封,而封楚楚则知道了,她那个所谓的弟弟就是明泉。
明泉在媒体见面会之前还给文盈打了电话,她没有接到,因为当时她们俩正一起吃饭。
文盈看到消息以后,一路狂奔过来,先前拍门拍的手都磨破了一层皮,朝里面吼了大半天,一点声响都没听见。
她很想抽明泉几个耳光,让他醒醒神,可连人都见不到,怎么办?
明泉把门栓的紧紧的,退路都封了,根本不知道有人关心他在意他。
四周人看过来,他们认出是封楚楚,她之前在录音棚那回给很多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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