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你在哪里高就,说不得能合作呢……”
“……”
在一片商业吹捧中,被忽略的旗正反而笑了。
他不知从哪获得了莫大的心理安慰,一下子就不恼火了,大喇喇的拉开椅子坐下了,扯出抹笑,道:“是啊,不知道你如今在哪里高就?”
魏沉刀一耸肩,“刚调回来,还不确定。”
旗正闻言自顾自笑了笑,“不好说是吧,理解理解。要是工作不好找,我可以帮帮你呀。”
同学都觉得他莫名其妙,“找什么工作,旗正你说笑呢吧。”
旗正胸有成竹,朝经理挥了挥手,瞥一眼他名牌,“杨敏是吧,你说说,我怎么不知道我的‘老同学’经常来这家酒店?你们郑总在不在,让他来见我。”
这家酒店的公子郑敬是他一个关系紧密的狐朋狗友,知道他一直恨魏沉刀恨的牙痒痒,如果经常招待魏沉刀,怎么可能不告诉他。
这显然,是魏沉刀自己买通了经理,让他来同学面前演戏做面子。
魏沉刀,也不过如此,徒有其表而已。
经理头冒冷汗……这怎么还碰上人物了,迟公子都不弄清什么情况就把他叫来,这是露馅了呀!
众人一看他这样子,俱都安静了一瞬。
某种难言的尴尬蔓延开来。
秦晚面无表情的揪住迟彦星手背的肉,拧了一圈。
迟彦星悲伤的不能自已。
办的这叫什么事……这下秦晚更觉得他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了。
魏沉刀瞥见二人神态,更加明白了。
……难怪一开始,封楚楚要拉他走,难怪一直以来,封楚楚都莫名其妙的要拽他去演戏。
这都哪跟哪呀!
在场人谁都没明白,魏沉刀为什么在这种情形下忽然笑了起来,陷进椅子里头,揉了揉眉心,满脸无奈,抬手指点了点秦晚几个,要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旗正瞧他这模样,心里得意极了,意有所指道,“几年前,我还在西城工地见过你,哦,对,我一个朋友说也在新城饭店后厨见到你了,那时候是高考刚结束吧,记不记得这事?”
众人一听这话,看魏沉刀的眼神便变得怪异起来,含了几分微妙的同情。
是啊,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当年他们都从家长的嘴中以及晚间新闻知道丰和能源董事长魏明乾下台的事,所有财产都被查封,魏沉刀的身影在新闻上一闪而过,他家倒了,他又没考大学,还能混成什么样子?
在同情中心的魏沉刀并未露出窘色,他泰然自若,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是有这么回事,这位经理我也确实不认识。”
他一承认,旗正便获得了偌大的满足,只觉得得以雪耻,当年在学校魏沉刀趾高气扬的日子已然过去,现在他们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他飘飘然的坐了下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事无常啊,”他装模作样的感慨起来,“我的公司正在上升期,空闲岗位是有几个,这样,你把这杯酒喝了,我给你安排安排,都是老同学,情分还是有的。”
魏沉刀好整以暇的坐直了,“哦?是吗?”
旗正在做什么来着?航运?好像是听谁提过一句,他的大员爹退休之后,他生意就不太好做了。
他看着旗正拿了个高脚杯,倒了满满一杯白酒。
而后,绕过桌子,走到他身边,将酒递了过去,酒杯离他的脸很近。
魏沉刀挪了挪眼珠子,晶莹剔透的酒杯上反射出他眸中的寒意。
不等魏沉刀做出表示,封楚楚率先拍案而起,神情冷冰冰的,“旗总,你这就过分了吧,我的人,谁要你安排了?”
大家都听见了她那句‘我的人’。
当年天作之合,如今一个落难,还成了来同学聚会演大款的市井小人,而另一个依然维护对方。
众人不禁心中唏嘘。
旗正对封楚楚还是有几分忌惮的,毕竟封邵两家现在都是他的大金主。
他虚伪的表示:“楚楚,你可真念旧情。不过呢,魏沉刀现在不比以前了,和你一起也是吃软饭,让他跟着我,说不定还能混出点人样呢。”
什么就吃软饭了,能动手别逼逼,封楚楚伸手就想夺杯子——
电光火石之间,一只劲瘦有力的手捉住了她的手腕,进而攥住了她的手。
是魏沉刀站了起来,将她带到了身后。
封楚楚拧起了眉毛,“你干什么?”
男人笔挺的护在她身前半步的地方,略勾着唇,低笑道:“我还在呢,女孩子别动手。”
谁都能听出,他语气颇为愉悦。
看姑娘维护自己,令他心情大好。
真想吃这口软饭。
片刻头,他偏过头,看向旗正。
旗正觉得他很识趣,满意极了,把酒杯又送过来了一点。
魏沉刀的脸上仍然带着笑,漫不经心的伸出手——
假使放个慢动作,人们会看到辛辣香醇的白酒朝一脸横肉的男人以抛物线的形式运动,透明酒液上映出他惊恐的眼神以及同学们暗暗叫爽的表情,杯中酒以不可挡之势泼了他满脸,呛的他一阵咳嗽,粗黑的脖子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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