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是人,在人眼里却是异类,在异类眼里又是不可触及可怕的存在。
人鬼都怕她,她只有个沉重的宋家为刃,孤军奋战。但现在,连她最稳固的依靠都岌岌可危,那么她到底算什么?
人不人鬼不鬼,被两个世界厌弃?
“沉姜,这不是梦,我真实地记着你。你喜欢我,不管发生什么我就得管,宋家的事儿我跟你一起查。”
沉允浓雾般张扬的羽翅缓缓散去,化作须弥。黑衣男人迈着大长腿漠然穿过坚实的实木办公桌,站在了宋沉姜的身后,大掌落在宋沉姜藻荇般微卷的墨发上,居然是异样的温和。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反常,明明知道自己跟宋沉姜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之前还能控制住自己体内翻滚的灼热。
这样的感觉太过熟悉,那晚在那座别墅楼顶,看着那个叫穆云罗的女人肆无忌惮地调戏宋沉姜他眼底就止不住地翻滚黑欲。
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出现在她们面前把两人扯开,现在却有些控制不住地心疼这个女孩儿。
宋家是个黑了千年的地儿,异界对于宋家的仇恨日积月累怨气冲天,倘若有一天异界之门崩塌,第一个遭殃的必然是宋家。
而宋家千年来已经越来越衰败,当年那些通天本事基本上都落没了。
宋沉姜虽然很用心也够聪明,算得上近百年来的宋家家主里的翘楚,可这还不够,对上冥界的那些老东西,迟早会吃亏。
“什么叫我喜欢你,你就得管我的事儿?你什么逻辑?我不需要可怜,我宋沉姜行得正坐的直,凭本事过活,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你的同情。”
宋沉姜冷冷道,却是没有抚开他落在她墨发上的手,她是宋沉姜,作为这一任的宋家家主,责任重大。
她能一个人撑起来,血脉里带出来的狠,是磨灭不去的。
宋家嫡系继承人的血为阴嗜之血,是为恶灵最为惦记的滋养良药,她有时候也怀疑,为什么偏偏捉鬼除妖的千年正派宗门,却底子里流泻着这样的极恶之血?
太诡异,反差太大,仿佛就是一个无底的诅咒,循环千年,让宋家人永远超脱不得,为人所惧,为鬼所惧且惦记。
每一世的宋家家主终不得善终,死后尸首都被恶灵惦记,只能火化。
而伫立在华国却是以最神秘最阴暗的一面出现,华国不承认有鬼怪,但往往出了事儿求爹爹告奶奶地来求她们出手,宋家孤苦,子嗣单薄,只有离开宋家的人才能长命,这也是当年姑姑逃离宋家的原因。
她将帝星娱乐交给她,语重心长地说:“沉姜,宋家的劫数来了,你会是宋家的最后一位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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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本座可没有同情心这种东西(甜)
“……姑姑你占卜了天命?你可知道我们宋家人最算不得的便是国运与宋家的天命还有自己的命数?擅自占卜天命,折寿十年也是少的。”
宋沉姜皱眉,对于姑姑的嘱咐铭记在心,宋家天命?她会是宋家最后的家主?难道是说宋家会葬送在她一个人的手上?
加之之前王婆投胎前同她说的话,她的劫数,宋家的劫数都纷至沓来,神魔井开,异界之门出现裂缝都是前兆。
如今前途未卜,她哪里还有心思儿女情长?
“错了,本座可没有同情心这种东西。”
沉允缓缓道,又是一派邪肆温和,暗黑的漩涡在他的眸子里泛滥成灾,整个人都掩于夜色,他是暗夜的使者,是恶魔的灵魂。
极恶之地孕育出来的魔怎会有怜悯之心,他可不是人,宋沉姜这姑娘好歹还是个驱魔师,耍起性子来倒还忘了这茬?
“你到底是什么?我见识浅薄,从未在异界见过你这样的异类。”宋沉姜心下一紧,他说自己没有怜悯之心,对啊,他又不是人,怎么会有这种对于异界来说早已摒弃的东西?
“异类?你这么看本座?”
沉允见她神色渐缓,眼底的紧绷渐渐舒展,居然鬼使神差地伸出白皙修长的指俯下身挑起女人俏丽娇小的玲珑下颚,完美无瑕的容颜一点点凑近她。
冰冷又裹挟着他独特味道的气息一点点落在女人耳边的嫩肉上,酥酥麻麻,撩动心弦得紧。
“你来自异界,不是异类是什么?”
宋沉姜终究还是绷不住冷漠的小脸,对上他幻若星辰大海的眸子她就忍不住沉沦,舍不得……被他这样凑近,抬眼满是他凑过来的俊颜,那样勾人,让她鬼迷心窍。
“我是魔,不是异类,小东西记住了。”
沉允蓦然凑近了女人浮现淡粉的面颊,知晓她定然被他撩拨得有些动情,眼底滑过狡黠,居然蓦然凑近到她的耳边,唇瓣微启,软嫩的唇一张,便咬住了她粉嫩嫩的耳朵。
宋沉姜敏感得紧,特别是耳朵上突然被袭击的酥麻,简直像是被一条闪电击中,一瞬间传遍全身。
她是喜欢他的,喜欢他独特的味道,喜欢他邪肆的坏,喜欢他阴沉的冷,喜欢他脸颊的薄红,以及此时贴合着她软软的耳朵细细密密地缠弄挑拨。
人有个别的物种不能做到的绝活,那便是说谎,心口不一,戴着面具生活的人类在这浩瀚的人海里浮沉,久而久之也便忘了自己从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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