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就躺在病床上, 苏阮原来看到的谢母一直是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即使是戴着口罩去卖蛋烘糕,但是身形窈窕,和很多中年女子不一样,她身上有种温和的气质。从五官上依稀可以看见年轻时的美貌,谢池宴长得这般好看也应该是有遗传因素在的。
可是现在她躺在床上,苏阮蓦然发觉,她似乎老了许多, 脸上皱纹添了几道, 青丝里藏着几根白发, 打眼望去特别显眼。
而她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谢池宴, 他们都是站在的窗边,透过窗户往里看的。他表情有些沉痛,眼角有些红, 看起来和平时的冷淡完全不一样。
她把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医院里开着暖气,她穿得厚,有些热,此时掌心已经微微出汗。忽然有些紧张,但是她依然悄悄寻到谢池宴的手,然后一使劲,紧紧握住他的。
谢池宴有些惊讶,转过头来,正对上她弯弯的双眼:“宴宴,你别伤心了,我会陪着你的,你伤心我会更伤心的,我一伤心就会哭,哄都哄不回来那种。”
他笑,摸了摸她的头发:“那我不伤心了。”
“嗯。”她狠狠搂了一下他的腰,“伯母会好的,你要相信我,我说话很灵的。”
“好。”他牵起她的手,坐在一旁的长椅上。
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今天的事……”
“没事,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好奇心一点都不重!”她紧张望着他,恨不得立即举手发誓。
“谢谢你,苏阮。”谢谢你没问,因为这样难堪的家事我不想让你知道。
“没事。”她搂紧了他的胳膊,“你不难过就没事。”因为什么事都比不上他,什么八卦好奇心,在他面前统统消失不见。
谢池宴喉结动了动,最终只轻轻嗯了一声。
她是他喜欢的人,他不想在她面前露出任何不好的一面,而他的家庭最令人难过,他想起小时候邻居家的小孩问他,你为什么没有爸爸。
那个小孩高高在上地说:“你爸爸不要你了。”那种鄙视的神情如今想起历历在目。
然而事实的真相比那个小孩单纯的一句话更残酷,这样他要如何才能和苏阮吐露呢?他心里总是自卑,这样的感觉从一开始他们的家庭背景差异便有,到如今,她家庭幸福父母和睦,对比着他,更显露出他的凄苦。
要怎么说,他怕她眼里出现同情,也怕她眼里出现鄙夷。
还是不说得好,其实他一个人也能承受这一切,这么多年过来也还是好好的,只是偶尔心里会被压得喘不过气,除此之外,一切都还好。
苏阮头枕在他肩上,嗅着他身上清淡至极的味道,什么也不问,她知道有些时候,询问往往是再次撕裂伤口,默默陪伴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她今天来找谢池宴本来是想替苏期道歉的,可是此刻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是有些话不说不行,可能是由于太过在乎,她总怕苏期和谢池宴的那次交谈就像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了。
而这时,这个话题应该能转移谢池宴的注意力吧,她实在不想看到他这副情绪低糜的模样。
轻咳了一声,缓慢开口:“我知道我哥和你见面了。”
他似乎也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嗯?”尾音轻扬。
“你不用在意他说的话,他就是个傻子。”她得为自己辩解一下,苏期说的话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谢池宴看着她,嘴角勾起,轻答了一个嗯字。
苏阮偷偷觑了一眼他的表情,略微放心:“真的,苏期在我们家地位是最低的,他说的话没人会听,他跟你说了什么,你都当没听到知道吗?”
他有些好奇:“那你在你家地位排多少。”
“我当然是第一,”她看起来十分骄傲,然后顿了顿,“第一后面那个,第二啦。”
说到这里,她迫不及待和他普及自己家里的关系,讲他们怎么糊弄地位最高的阮云,讲苏父对他们怎么残忍,把他们从家里赶出去,要和阮云过二人世界,而她和苏期只能凄凄惨惨在外面租房住。
其实这个租房一开始是苏期提出来的,苏庆东得知后十分支持,说要锻炼他们的独立能力,苏期那时成绩还不错,打着为了更好的学习这个旗号,让阮云同意了。
其中不乏苏庆东的推波助澜,苏阮知道,她爸就想和她妈一起过二人世界,他们兄妹一点不像亲生的。
但是阮云就对他们比较好了,这个好具体表现在有点罗嗦,总是爱唠叨。然后和苏庆东一样喜欢用钱来当作奖励。
苏阮想起上一世,苏家破产后,阮云和苏庆东在外旅游。他们两兄妹心里又急又怕,不敢告诉父母,尽管他们那时已经成年,但是对苏父仍然有着小时候一般的敬畏之心。
最后是阮云偷偷打了电话给她,告诉她,她和苏父已经知道苏家破产的事情了,她并没有责怪他们,反而是安慰他们,说没什么大不了,当初苏父也是这样赤手空拳打拼成立了苏氏集团,她还担心他们两兄妹会成为一无是处的富二代,现在破产也是好事,让他们锻炼锻炼。
最后阮云让她别把她和苏父知道苏氏破产的事情告诉苏期,作为母亲,阮云十分合格,她知道苏期的性格,也担心这会对他造成很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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