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对于被她吵醒这件事,很不满。
阮棠无辜得很,也窝火得很:“我还没问你怎么睡在这里呢,没给你准备客房吗?”
“客房有蚊子。”
沈致说出这句话,倒让阮棠一时无言以对。
她语塞了半天:“都秋天了,还有蚊子?”
沈致出乎意料地笑起来,那让她偷偷猜测,他是不是心情很好。
“秋天的蚊子咬人才厉害,”原本捏着她耳朵的手,摸上了脸,“你多读点书。”
阮棠刚要拍掉那只爪子,他先一步抽走。
“醒了就起床吧,上午要去试镜。”
就是他前天带回来,让她好好看的剧本?
她“哦”了一声。
刷着牙的同时跑到客房溜达了一圈,她看见躺在床边的行李箱,顺便踢了一脚。
没见到哪有蚊子啊,沈致这少爷身子真难伺候。
阮棠狐疑着,出去找到了杀虫剂,对着房间的每个角落仔仔细细地猛喷。
“你在干什么?”一个声音打断她。
沈致站在门边,刚从被窝里爬出来,人还不是很精神。
他平时会把头发梳上去,露出额头。
但这会儿碎发搭在额前,连眉毛也隐隐约约挡住,加上没系领带的白衬衣,让他看起来跟读高中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涉足娱乐圈时间也挺长,照理说对好看的脸和身材应该早有了免疫力才对。
阮棠一个没拿稳,压力罐掉到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咚”的一声。
她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当场抓了个正着,赶紧一弯腿,把杀虫剂捡起来,另一手还不忘着刷牙,慌慌张张从他身边跑出去了。
这天早上,一向敬业的丁丁迟迟没来。
都要出门了还没见人影,阮棠不得不给她打了个电话。
“啊?我吗?我没生病。”丁丁接了电话,告诉她,“我到了,早在楼下等着了。”
阮棠确认她没事后松了口气:“到了怎么不上来啊?”
还能怎么的。
以前阮棠一个女孩子住,丁丁随便进出,当然不需要有什么顾忌。
如今看架势,沈致应该是要她家里常驻了,丁丁想来想去还是稍微注意一点比较好。
万一哪天又撞上什么不该看的,她的小心脏可受不了。
丁丁说:“没事,我就在车里等,快下来吧。”
“怪里怪气的。”阮棠嘀咕着,放下电话,跟沈致说,“出门吧。”
路上阮棠就在保姆车里把剧本拿出来看。
剧本质量看上去还不错,有一定立意的民国题材。她从来没有演过那个年代的剧,一直心生向往,拿到这个剧本的时候就很感兴趣。
只是沈致故作神秘,连是哪个导演的戏都不告诉她。
阮棠抱着一肚子好奇心到了试镜的地点,被人簇拥过去,七手八脚换了装,盘了头。
当她被拉到镜头面前站住,看到监控器后坐着的导演的时候,立刻就怔住了。
“张……导?”
张达亭朝她点头致意。
还真的是他,阮棠也就是小时候参加某个电影节远远见过他一面,当时他新作品刚送选戛纳,各项大奖拿到手软。
那时她就一直向往演他的电影来着。
阮棠一下子感到了紧张,试镜提供的旗袍不能算是多好,质感看上去甚至有点庸俗。
早上起来也没好好化妆,自从沈致回来,她都是随便化化。
他是怎么约到这大导演的试镜的呢?居然都不提前告诉她,她感觉自己完全都没准备好。
张达亭不苟言笑,只是在监控器后告诉她,朝哪边转,后来又让她即兴表演了一段哭戏。
哭对阮棠来说没什么难度,让哭她就能立刻从无声流泪到哭成个大花脸,演个全套,层次感分明。
“可以了。”张达亭点了点头,让人递了纸巾过去,表情和蔼了些,“别紧张,阮棠,我们随便聊几句。”
阮棠擦了眼泪,刚才一不小心哭过了头,这会儿还有些抽噎:“嗯,张导,我特别喜欢您的电影。”
张达亭难得地笑,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因为她说话时还一抽一抽的。
“谢谢,我也很喜欢你演的电影。”他说。
阮棠没想到他还会客套回来,受宠若惊:“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很有灵气,知道吗?每个人都在等你长大。”
如果说刚才可以理解成客套,那么现在就是相当高的评价了。
阮棠除了傻笑,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张达亭问她:“阮棠,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人人艳羡的年龄。
“恋爱过吗?”他又问了这么个问题,剧本里的女主角是个为爱痴狂的设定,问这个大概是在了解她和角色的重合度。
“啊……”阮棠被问得措手不及,下意识就看向一直坐在旁边的沈致。
他从一开始就静静旁观着,波澜不惊,现在也一样。
为什么要看他?
阮棠收回眼神,答道:“有过。”
“好,”张达亭以为她刚才长时间的迟疑是因为还在紧张,安慰道,“随便聊聊而已,恋了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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