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皇上走开,自家主子揉着太阳穴,疑惑的目光投向自己,清芽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上前行礼道:“主子您可算是醒了!皇上这几日除了早朝和批阅奏折,其余时候都守着您;太后也来看了好几回。”
“我、本宫是晕倒了?怎么还惊动了皇上和太后?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岑月听到清芽这么说,吓了一跳,忙问道。
“主子您可不止是晕倒了,您都晕倒三天了!偏偏太医又说您身体无碍,急得皇上差点要治太医们的罪了。”后边一句话,清芽是附在岑月耳边小声说的,说完又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洋溢着喜气道,“奴婢险些忘了和主子您说最要紧的事——恭喜主子,您有喜了!”
有喜了?!因为清芽的话看向皇上的岑月,听到她的恭喜,脑子突然有一瞬空白,半天没反应过来,只呆呆地看着皇上。
在崇熙帝看来,就是小宫女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喜得懵了,看着有点可怜兮兮的,让他忍不住就抬脚走了过去。
见皇上过来了,清芽知机地退到角落里。
“皇上……我、臣妾有身孕了,您不高兴吗?”岑月眸中含着忐忑和期许地望向皇上,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衣袍一角,问道。
“你要让朕说你什么才好?”崇熙帝语气有些凶巴巴的,但是为她披上外袍的动作却很轻,“朕已经让人去寻你爹娘还有小弟。你就别老是瞎操心了。总是让朕因你而心烦意乱。”
他最后那句说得几乎是微不可闻,似乎不好意思让岑月真的听见。但是岑月离得近,还是听到了。
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一手抚上肚子,忽有种心神颤动之感。自己居然怀上孩子了,两世以来,头一回能有机会感受到,孕育自己骨肉的滋味。皇上,会是一个好爹爹吗?
不论如何,哪怕不折手段,她也要护住自己的孩子。岑月想着,不由捏紧了手中抓着的皇上的衣角,没有出声。
因为说了让自己觉得不自在的话,崇熙帝一时有些别扭,也没有说话。
正在两人都突然沉默下来之际,太医被清如领了进来。他先向皇上和岑月行礼,然后再在皇上示意下,半跪在床榻前,替岑月请脉。
“回皇上,昭妃娘娘的身子已无大碍,不过晕倒了三日,起初会虚弱些也属正常。为了以防万一,微臣会开两帖安胎药,确保娘娘和皇嗣无恙。”把完脉,太医毕恭毕敬地向皇上回禀道。
对于太医这次的回话,崇熙帝总算是满意了,挥手让他出去。
想到后宫的种种算计阴私,岑月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忙叫住太医:“太医请留步,本宫还有一事,想请太医帮忙。”
“娘娘担忧之事不无道理,微臣出去开安胎药时,顺便将有孕之人忌讳之物,还有需注意之事都写出来,以待娘娘不时之需。”太医神色严肃地拱手回道。
岑月这才稍稍放下了心,同太医道谢后,便让清芽清如带着人出去写药方一类。看人都出去了,她松开皇上的衣角,改为抱着他的手臂,想在寻求可以支撑自己的地方,忐忑不安道:
“皇上,臣妾的爹娘还有小弟,真的不会有事吧?送信回来的宫人说臣妾娘家所在的地方被烧成了灰烬,爹娘他们又不知所踪。臣妾一想到他们可能出了什么事,就害怕得不得了。”
“朕说的话,什么时候有假?你不许再思虑那么多了,想想你腹中如今可还有孩子。太医说了,你就是忧思过甚,一时急怒攻心又加之有了身孕、身子弱些,才会突然晕倒。你这般又胆小又傻呆呆的,想那么多做什么,跟朕说让朕帮你不就是了!”崇熙帝轻轻拍了下她的额头,警告般说道。
他说得坦然,尽管话里似乎都是对自己的嫌弃,但关切紧张之意却全无遮掩。岑月没法否认,自己被打动了,很想尝试再相信一次。
“臣妾也是一时心急,皇上怎么能总说臣妾又笨又傻?要是臣妾肚子里的孩子被念多了,真的变笨了怎么办?”她心中想好了要怎么做,对待皇上的态度不自觉就亲昵了一点点,“而且,您还没回答臣妾。臣妾有身孕了,有了咱们的孩子,皇上您高兴吗?”
话音未落,她就感觉到炙热的大掌盖在了自己抚着肚子的手上,然后耳边传来皇上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似乎还含着笑:“这是朕的第一个孩子,朕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不高兴?你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不知为何,岑月觉得自打知道自己有孕以来,似乎敏感了许多,不论是心思,还是……身子;被皇上揽着,这么凑在耳畔说话,耳朵痒得紧,而且从耳朵开始,整张脸都变得有些发烫。
强忍着这种奇怪的感觉,她抓着皇上的手,罕见地流露出柔弱的样子:“臣妾这么笨,很怕自己保护不了孩子。要是皇上喜欢她,想必孩子就能够平平安安地出生了。”
看小宫女唇色还透着虚弱的泛白,崇熙帝心软了软,语气也硬不起来,直接将人揽得更紧一些,口中说着安抚的话。
等清芽端着安胎药进来,岑月在皇上严肃的目光下将之喝完,想着太医说过用药后不吃蜜枣药效会更好,便拒绝了清如递过来的蜜枣,强忍着作呕之意用温水漱了漱口,才感觉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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