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倪胭转身推开离南宫的小偏门。
“宫中的人应该在搜捕调查,你当心些。”姬星河在后面提醒。
倪胭站在门口回过头来给了他一个骄傲到狂傲的笑容。
姬星河恍然,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后宫妃嫔,她是苍穹之鹰,是大姬的军魂。望着半开的小木门,姬星河轻嗅,面前似仍残留着淡淡的香。
他懒懒散散地笑笑。双手搭在脑后,吊了郎当地去找酒喝。如果能找到一个适合赏月的地方入眠那就更好了。
·
躬清殿中,姬明渊正在翻开朝中几位大臣上表的移民政策。如今解甲归田不多时,全国各地所经战火涂炭情况也不同。有些地方富裕,有些地方恐要闹粮荒。不若由朝廷出面,迁徙部分百姓到别处开垦。
“陛下,该歇息了。”苏公公端着托盘,上面摆放着写着宫中妃嫔名字封号的木牌。
姬明渊连头都没抬,随意挥了挥手。
女人?山河飘零、百姓受苦,他哪里有时间和心情去和那些女人打交道。宫中的妃嫔于他而言,皆是联系前朝的棋子。
苏公公了然地端着托盘退了下去。头些年,他还时常用社稷为重皇嗣要紧的理由劝谏过。只是可惜收效甚微。这几年,苏公公已经不再唠叨了。
夜逐渐深了。
苏公公再次进来,脚步略急促。
“陛下……”
姬明渊皱眉,不悦地开口:“又有何事?”
“小郑子死了。”
姬明渊这才抬头:“死了?怎么死了?”
“小半个时辰前,宫中巡逻的侍卫听见西南园后面的荷花池里一声巨响,立刻赶过去打捞。小郑子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尸身已经凉了。一片锋利的树皮刺在他的咽喉,没什么痛苦地就去了。”
“树皮?”
“是……”苏公公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锦衣卫正在加紧排查,暂时还没结果……”
苏公公声音低下去。
姬明渊沉吟半晌,道:“摆驾青檐宫。”
姬明渊的銮舆停在青檐宫前时,倪胭早已经睡着了。不仅是她,宫殿内的小宫女和小太监也都歇下了,远远看去,整个青檐宫陷于一片黑暗中。姬明渊这一路行来经过不少宫殿,灯光全熄的地儿也就只有这青檐宫了。
宫女和太监们匆匆起来,小跑着赶来接驾。麦宝儿和穗宝儿则是急急忙忙跑去寝宫把倪胭喊醒。
倪胭起床气一向很浓。清晨不睡足会很暴躁,这种夜里刚睡着就被人吵醒更是让她眉头紧皱。
“娘娘,您可别睡了,赶快醒醒。陛下来了!”
“娘娘呦,不管平时怎么样,现在陛下就要进来了。您可得起身接驾呐!”
倪胭被这两个小宫女摇得困意消了大半,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出拔步床,姬明渊已经迈进房中。
“给陛下请安。”倪胭半眯着眼睛,声音懒懒,行礼亦是懒懒散散。
麦宝儿和穗宝儿跪在倪胭身后,急得团团转,生怕娘娘如此惹得陛下不悦。
“都退下罢。”姬明渊走进房中,径自在太师椅里坐下。
几个小宫女不敢耽搁,急忙匆匆退下,悄声将房门关上。
姬明渊双手拢在袖中,打量着倪胭。
寝殿内地龙烧得很旺,还格外烧了一盆炭火,整个室内暖意融融。这让刚从外面进来的姬明渊赶到一种扑面而来的过分暖流。
也正是因为太暖和,倪胭身上只穿着一层水红色的薄轻纱寝衣,映出袅娜纤细的身姿,娉娉婷婷。她的脸上带着些绯红,云鬓压得有些乱,又半眯着眼睛,带着慵懒迷茫的倦意。与她今日参加元宵宴时的盛世风华又有所不同。
姬明渊打量了她许久,才开口:“看来孤来得不是时候,扰了青檐休息。”
倪胭懒散地拢了拢有些乱的云鬓,漫不经心地说:“那陛下打算离开还是歇在这里?”
她低语说完,慵懒地掩唇打了个哈欠。
全身上下透着妩媚。
姬明渊本来只是因为小郑子的事情过来,此时倒是改了主意,道:“就歇在这里。”
他起身,略伸开双臂,等着倪胭伺候他更衣。
倪胭迷茫地看了他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她缓步走到他面前垂着眉眼去解他腰间厚重的玉带。可是解了好一会儿,也没能解开。
“罢了。”姬明渊拉起她的手,“青檐这双手不适合做这个。”
姬明渊忽然皱眉,他将倪胭的手翻过来,望着她娇嫩的掌心。即使他不曾留意原主付青檐的手,也当知道武将的手应该是什么样子的。绝对不会是这样娇嫩柔滑。
倪胭轻声笑着,她懒懒趴在姬明渊怀里,软着嗓子:“陛下的金笼子可真是好地方,那样一双布满老茧的手也能养回来。臣妾不仅这双手养得好,身上也养得好。陛下要不要看?唔,以前竟不知道做一只金丝雀倒也挺好。”
她吃吃笑着,所言所语让人分不清真假。
姬明渊低眸看向她,开口:“孤何曾说过你是金丝雀?又何曾将你困在牢笼中?”
倪胭眼睫轻颤,抬眸看他,轻声问:“从军十二年已然忘却寻常百姓的生活,我可以出宫随便走走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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