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让他鹤立鸡群。黑色西装和酒红色的领带内敛而严谨,在男宾的装扮中绝对低调,可在场的男人中没有比他穿西装的样子更好看。
所谓好看嘛,大概就是让倪胭又一次有想撕烂他身上西装的冲动。宴会上的女士频频朝季绪临看去,估计和倪胭有同样冲动的女人不在少数。
那一圈子的人中好像有人讲了个笑话,周围的人都爽朗地大笑起来。季绪临也跟着笑起来,可是他即使笑着,表情也透着一种冷淡疏离。在一片觥筹交错中,颇有一种颠倒众生的滋味。
倪胭丢下手中吃水果的小叉子,从身后经过的侍从手中接过一杯红酒。酒杯轻摇,她望着人群中的季绪临眯起眼睛。
继出其不意、装傻充愣、欲擒故纵、激将法之后,现在该玩什么了呢?
晚宴一侧一阵骚动喧闹,倪胭偏过头看去,隐约想起那个醉酒的男人叫耿自厚。几乎是和季绪临齐名的人物。可惜,他的名声比起季绪临简直太烂了。虽然季绪临芯子也是黑的,可是这个耿自厚连面子都是黑的。和季绪临表面的上流贵族风度不同,这个耿自厚从头到尾都是烂的,手段卑鄙,狠辣恶毒,吃相极为难看,毫无底线和原则。还是个出了名的酒鬼和色鬼。
倪胭勾起嘴角,好看的眼中闪现亮色。
想到了。
该玩玩英雄救美了。
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倪胭朝着骂骂咧咧浑身酒气的耿自厚走去。
席间一阵骚动,季绪临刚抬眼看去。有人在他背后叫他,他转过身去,成功错过倪胭被耿自厚带走的一幕。
·
赵文卿今天公司有事耽搁了,很晚才到。他握着一杯红酒四处寻找,怎么也找不到倪胭。期间他给倪胭打了个电话,也是无人接听。
季衡也在找倪胭。刚刚他母亲问道倪胭,让他把倪胭喊过去说话。季衡答应了一声,去刚刚分开的地方寻找。他看着倪胭原本坐过的空椅子,皱起眉头。他抬眼看见赵文卿,几步追过去,语气不善地问:“允妍呢?”
赵文卿古怪地嗤笑了一声:“大少爷,你自己老婆你问谁?”
“少他妈跟我装傻。就问你看没看见!”
赵文卿痞气地翘着腿坐在高脚凳上,翻了个白眼。
“被胖叔叔抓走了。”何文荣抱着一块大蛋糕,“被打了,打死她活该。”
九岁的小男孩,皮肤白嫩,珠圆玉润,吃得满嘴奶油,样子十分可爱。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文荣,你看见你二姐了?”季衡皱着眉问。
赵文卿也收起了脸上嬉笑的表情。
何文荣往嘴里塞了好大一口奶油,笑嘻嘻地说:“是呀,被好几个男人拖走的。真开心。嘻嘻嘻。”
赵文卿直接跳起来,吼:“何文荣,那是你姐!”
何文荣脖子往后缩了缩,有些畏惧。可是眼睛里却是一种泄气,他小声嘟囔:“死了才好!”
赵文卿直接将这胖小子拎了起来。奶油蛋糕掉到地上,何文荣睁大了眼睛,惊恐地说:“哥哥不要打我!”
赵文卿忍下一巴掌怕死他的冲动,冷静地问:“谁?你二姐跟谁走了?”
“我不认识。好多男人,其中有个大胖子,醉醺醺的大胖子。”
“文荣!”何文荣的妈妈跑过来,“文卿你这是做什么?干嘛和一个孩子计较!”
赵文卿把何文荣扔给他妈妈,脸色铁青。
“胖子……”季衡脸色微变。他挥了下手,招来侍从,问:“去看看耿自厚走没走。”
赵文卿猛地抬头,转身直接冲出去晚宴。
侍从离开了,又很快回来,解释耿自厚刚走,还带走了一个女人。季衡看着赵文卿离开的方向,背在身后的手握成拳。
他要管吗?
他为什么要管那个女人的死活?那个女人被弄死了不是正好吗?那他就不用眼睁睁看着她躺在床上无声无息地永久睡去。
死了也好啊。死了一切都结束了,他就再也不会做噩梦,再也不用害怕她的死。
不要管,不要管。
季衡的眼中闪过一种奇异的光。
他转身朝着热闹的人群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你很好啊,不要总觉得活在别人的阴影下。你就是你呀,你有你的好。”
“阿衡,你是不是又跑去跟人打架啦?不是说好了吗?不打架不让我担心的。”
“要不然算了吧。不要因为我惹你家人不开心。其实我很羡慕你,奶奶那么疼你。不要让奶奶难做。”
“没有关系的。我总是要先离开的。你以后会遇见更好更合适的人,相伴一辈子。珍惜眼前时光不就好了吗?”
“阿衡,谢谢你让我在短暂的生命里能穿上婚纱。谢谢你给我的这场像梦一样的婚礼。”
季衡抹了一把脸,扯松领口转身往外大步走去。他招来几个迎宾问了耿自厚离开的方向,赶忙追了过去。
耿自厚的车停在了宴会后面的巷子里,季衡追到巷口立刻听见了倪胭的喊声。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得厉害。他冲过去猛地敲了敲车窗,车窗摇下来,他望向倪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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