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秦想,现在军营里头一些毛头小子不是天高地厚,不服管教,是该用容恪的法子治一治。
不过容恪是真的没什么真知灼见,“四个叔伯心高气傲,只是互相不服罢了,对我还是尊敬的,那时,陈留侯只有一个儿子,夷兵犯境,他们以为能拿捏住我,便让我坐在帅帐里,轮流看守我,护卫我的安全,用我来安抚军心,却不让我上战场。不过忽孛准备了两年,就为了陈留局面四分五裂时出手,自然气势不凡,我在军中得不到消息,忧心地夺了四叔的马冲将出去,在城垛上一箭射中了夷族的王旗,退了夷兵。后来他们齐心拥我世子,甘心服我指挥了,虽有惊险,却不算曲折,倘若不是当年军中实在无人可用,恐怕也没有今日的容恪。”
冉秦点头,然后又惆怅地摇头,说来容易,要是哪一日他的老二有本事一箭射下夷族的王旗,他哪还用操心他的前程!
作者有话要说: 恪哥哥的眼睛就像泼了一层水,蓝色越来越淡,黑色越来越深
不是忘了这个设定,只是想,浓浓在四年前见过他蓝色的眼睛,要一直是蓝色,后来嫁给他,肯定一眼就认出来了,所以改了一下,希望恪哥哥的儿子能有宝石一样漂亮的大眼睛嘻嘻~
☆、蹊径
容恪应允了冉秦, 歇了一晚便又搬行李宿入了军营。
依照冉秦的意思, 头三日请容恪住在军中, 后头情况好些了就继续住冉府,冉烟浓舍不得他在外面,但很快便被姐姐要远行的事冲淡了不舍, 她还要帮着冉清荣打点,送她出城。
荒草萋萋的古道,风抹了斜阳, 冉清荣抱着包袱,竹青的襦裙被风扬起一波浪,女子清丽脱俗的脸颊抹了一层淡淡的金粉,冉烟浓看着看着, 就觉得姐姐是对的, 姐姐这辈子最美的时候,就是那时与太子初定情,她回家时翠羽的云雁织锦衣飘飞,脸颊上都是藏不住的羞红和喜悦,她一辈子都记得……
冉烟浓将最后一个包袱塞给姐姐, 两姐妹在车中说了一些话儿。
“姐姐,你去辽西多久能回来?”
冉清荣暂时还没做好这个打算,不能给冉烟浓保证什么, 蹙了蹙娥眉,“看齐戎。”
冉烟浓昨晚苦缠了容恪许久,他才将信上的秘密告诉她了, 冉烟浓羞得不行,但一想到太子表哥没真正对不住姐姐,心里好受了不少,“那姐姐记得到了的时候,给家里捎个信儿,爹娘会很惦记你的,你如今不是太子妃,旁人说不准要有些闲言碎语,你莫放在心上。”
冉清荣道:“浓浓,我这一辈子最不怕的就是别人几句不痛不痒的闲话,可是齐戎不知道。”
倘若齐戎知道,也许那两个良娣便不会到东宫来,她也不至于那么不信任他。
冉烟浓点点头,抱了一下姐姐,脸颊搁在姐姐肩膀上蹭了一下,“小时候,除了娘,就是姐姐对我最好了,不管太子表哥对你怎么样,姐姐一定要好好的,爱自己是最重要的。”
也就冉烟浓会冲她撒娇说这些话了,冉清荣长她五岁,从小就宠爱这个小妹妹,还怕她嫁了人到陈留去受了委屈,没想到阔别半年,还是这么会撒娇。
冉清荣笑着应许了。
冉烟浓下车,目送载着姐姐的马车没入荒草深处,与章郃的粮草大军会合。
辽西路上风餐露宿,也不知道姐姐的身子骨吃不吃得消,从生下莺莺以后,姐姐的底子便不如以前好了,一点风也吹成风寒,冉烟浓不舍得,闷闷不乐地走回来,将明蓁递上来的斗篷披在了肩上。
明蓁叹道:“大姑娘当年一意孤行要嫁给太子,倘若当时劝住了,今日哪会有这么多委屈和波折?纵然她追着去了,可宫里头两个良娣如何处置?”
“不是的,”明蓁不知道原委,冉烟浓轻轻摇头,“那两个良娣,本来是皇后舅母安排的,表哥只是顺势而为,借她们保护姐姐,后来又借她们逼走姐姐。”
明蓁纳了闷儿,不懂冉烟浓在说什么。
冉烟浓也不怕解释不通,只道:“反正,太子表哥宠爱她们是假的。明蓁姑姑,我们回去罢。”
兀自一团雾水的明蓁只得跟着她往回走,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把二姑娘这话告知长宁公主。
冉清荣走了没两日,贤王府纳妃大喜,永平侯爱女陆妩入门,封为贤王侧妃了。
当夜,齐咸揭了新嫁娘的红盖头,底下一张粉莹莹的俏脸,描了胭脂花红,妩媚多情,齐咸被灌了几杯酒,囫囵着将她错认成了冉烟浓,心中无限激动,搂着她便将人压入了床帏。
陆妩在他身下被动地承欢,听着他无数个“浓浓”,奇怪这时候她一点不恨冉烟浓了,反倒最恨夺了她清白之身的齐咸,最恨她一心信赖却将她一生葬送的陆延川。
陆妩恨极,尖利的指甲将齐咸的背挠出了无数指印。
翌日,贤王与侧妃入宫,叩谢皇恩。
皇后见陆妩生得妩媚动人,胭脂淡抹,也藏不住那股吊在眉眼之间的媚,不由地想起了冉烟浓。
在冉烟浓嫁给容恪之前,她是真心喜欢过这个丫头的,也想撮合她和自己儿子,但事与愿违,容恪是她的敌人,连带着她现在怎么看冉烟浓怎么都不顺眼了。这个陆妩与冉烟浓倒有几分相似,皇后怕儿子又为着这个女人五迷三道,借着奉茶的功夫,刁难了她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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