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浓花瘦_风储黛【完结+番外】(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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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话说得冉烟浓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坦了,扬唇,笑靥如花,“那也是。我才没有不信你的意思。不过,侯府里种了这么多的花儿,我可喜欢,月满不知道有没有,就这么走了怪可惜的。”

  容恪也笑道:“放心,去了再给你种。”

  “那我要十八种桃花。”

  “可以。”

  “四季兰、君子兰、蔷薇、芍药、牡丹都种一园。”

  “可以。”

  想了想,发现其实都是琐碎小事,无可交代,只是她对未知的月满还有几分畏惧和期待。

  夜晚皓月的澄毁洒满了浓墨一般的夜,花影被风一搅弄,绕树盘根,曲折地蔓上亭台来,夫妻俩好像都放下了心事,在离开陈留的这夜里,一起在亭月之下小酌。

  远处,一缕黑黢黢的影子闪过,落在了瓦檐上,曲红绡仰面躺在屋檐上也在喝酒。她喜欢晒着月光的感觉,清冷,寂寞,但一个人却也自在。

  听闻衣袂破风之声,曲红绡警觉地飞出一根梅花针,那人抄手一接,稳稳地立在了屋脊上。

  她迷离着醉眼,模糊地一瞧,原来是自己的丈夫。

  曲红绡叹了一口气,还好他眼明手快地接住了自己的暗器,差点伤了他,江秋白在屋脊上如履平地,猫一样轻快,顷刻之间,就坐到了曲红绡旁侧。

  她眼波迷醉,握着酒坛道:“不是近来不爱理我么?”

  江秋白沉默了一会儿,劈手将她手里的酒坛夺了过来,曲红绡一怔,正要下手抢,江秋白往身后一扔,身后“啪”地一声,酒坛已经摔碎了。

  曲红绡怔怔怒道:“你这是做甚么……”

  江秋白将脸埋在膝间,又是一阵沉默。他这副模样,倒乖乖的有点像只绵羊,曲红绡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可荒谬地觉得他有点可怜,惹人怜爱。

  又是好一阵无言,江秋白忽然道:“我爱你。”

  曲红绡忽地一阵耳红,有点无语,“说这个做甚么。”

  江秋白哑着嗓音,眼眸里泛起了一波雾气,“别再那么大度地说让我纳妾,就算没子孙后代,我也认了,你愿意锦上添花我高兴,你愿意不生我当然不会逼你。不过就是做一匹骡子,我是江湖人,从小没爹没娘,早都习惯了,我都不知道有个孩子是什么滋味。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还能自欺欺人下去?”

  曲红绡蹙了清冷的眉,不悦道:“你也不告诉我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当然要靠猜的。”

  “猜什么呢。”江秋白把脸埋进膝盖间,怅然道,“我的心早就捧给你了,你看一眼就知道。”

  曲红绡冷冷道:“你以为我就没有心肝?我早把我的心肝都放你身上去了,哪有心看你去。”

  说罢曲红绡摇摇欲坠地起身,糟糕,喝大发了。

  她有点站立不稳了,江秋白被她一句话说懵了,后背窝囊蜷曲的脊柱骨一根一根地又找回男人尊严立起来了,他倏地一下弹起来,将曲红绡整个人抱入了怀中,腰肢探手入怀,细得如春风小杨柳,他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再、再一遍,你再说一遍!”

  他这么一激动,曲红绡就知道自己是彻底醉了,这种话说什么也说不出口的,竟能被他哄得心里痒痒的,一时脱口而出:“你是我的心肝啊。”

  江秋白一乐,脚底下就顾不得交代了,一个清醒的找不到北的男人,托着一个喝得飘飘然的女人,一起从房檐上摔了下去。

  “哎!”两人都是轻功一流人士,但曲红绡晕头转脑得还没明白是怎么从屋顶上掉下来的,一时没找着北,无从施力,幸亏江秋白趁机抱着她的腰脚尖搭住了一根柱子,卸了三分力道斜飞了出去,才在掉落时给曲红绡做了人肉靠背。

  曲红绡迷茫地听到男人一记闷哼,一时脑子立马清醒了,这么高的楼砸下来……

  曲红绡忙翻身将男人拉起来,“受伤了?伤在哪?”

  说罢,她曲指从他背上的穴位一直摁下去,江秋白舒坦得像吃了人参果似的,哪里顾得上疼不疼,一转身就把曲红绡抱进了怀里,“媳妇儿,我就知道,你是在意我的!”

  曲红绡:“……”

  早知道,早干嘛去了。

  看来是摔得一点都不疼,曲红绡彻底放弃关怀这个脑子摔坏了的男人了。

  冉烟浓挨着容恪坐着,喝了几杯酒就上头了,晕晕乎乎地似在呓语,“恪哥哥,我怎么……晕晕的?”

  容恪沉默寡言,眉峰微耸。

  手臂抱着她,却紧了几分。

  冉烟浓越想越不对,“我……我酒量可以的,不至于才对……怎么就会……醉了?”她惊讶地支起脑袋,“恪哥哥,怎么回事?”

  “酒里下了迷魂散。”容恪叹道。

  “啊?”

  冉烟浓没想到容恪对她用蒙汗药这么不入流的东西,虽说对身体无害,最多睡一觉,可是——“为什么?”

  冉烟浓浑身瘫软,柔弱无骨地倒进了容恪怀里,好像一块漂浮在海上的浮木,明明抓住了一个坚实的东西却也无法阻止这种无力的悬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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