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浓花瘦_风储黛【完结+番外】(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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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玄兄弟二人言之凿凿,几个统兵和他们关系好,说话间的功夫,一传十,十传百,侯府外就炸开了锅,直至江秋白出门,一口应下:“没有此事,世子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办到,请王大人静候佳音。”

  王玄道:“这还差不多,我们就派人守着,等到吉时到了,请景阳王不吝披上红袍,随车到我家里。”

  这婚礼真霸道得很,一不做二不休,撒泼耍赖强抢有妇之夫,到最后还像是招世子入赘的。

  江秋白气得磨牙,差点要拔剑了。

  回府内,容恪却悠闲地在其间栽花养草,他只可惜又开春了,不能留在侯府,看院墙之内灼灼春色,依稀犹如冉烟浓出嫁来时,那桃花满树的风华。

  他笑道:“急什么,不是做了金蝉脱壳的笼子了么。只劳苦你,想法子脱身,到外头找人接应我,对了,薛人玉留下的几块面具倒可以派上用场了。”

  薛人玉在江秋白看来就是个不着调的老毛贼,虽然医术上的确有几把刷子,但谁知道他同江秋白说过哪些叫人耳热的话,说来一点不知羞,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想忽悠他去做针灸玩偶。

  至于他给的东西,江秋白都是斟酌着用,能用则用,不能用作废。

  绝口不夸他一句“鬼医”。

  但世子要的东西,江秋白只能悻悻地拿出来,于是便找了法子,打扮成府上的耄耋老者,装作垂死之际比划了几番,横着由人抬出去了。

  侯府毕竟是侯府,王猛没权利真对容恪公然做手脚,倘若不是容恪心高气傲,他真要出门,王猛也不敢不放行,因而几个病入膏肓的老家仆,更是没人在意。

  于是便到了商量好的大婚那日。

  王猛亲自上门来,左等右等,才等来一个一袭白裳的世子爷。

  王猛怒了,说好要成婚,怎么不着红,反着白,这不是欺辱他王猛么!

  容恪于是笑道:“活不过明日了,以免我死了有人还要羞辱我,先挂着一身丧,身后事上王将军可省些麻烦。”

  四下哗然。

  王猛眼角的青筋狠狠地抽动了几番。

  容恪一身峨冠博带,风一吹,玉姿风流,高旷而肆意。

  他伸手一指,“这不是要成婚么?车已备?那感情好,先走着罢。”

  说罢,他挥袖下阶,披坚执锐的甲卫们一个个愣头愣脑地看着,震慑于这种临危不惧的雍容之下,竟怔忪着犹如风拂芦苇,两头听话地纷纷散开。

  容恪矮身便钻入了车中。

  王猛都是一头雾水:说好了等回家再下手,容恪这厮怎么一照面就戳破了?这是真不怕死,还是另有所图?

  但这个王猛倒是不怕的,毒酒、毒匕首、毒针,还有各类暗杀的武器,王猛都准备得十分齐全。

  只是可怜自己女儿,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可谁教她自己不听话,倘若不是她放出风声,王猛不会想着拿女儿的终身大事来将计就计,得不偿失。

  新郎的马车送到下蔡,到了王府,宾客咸集,王猛假意给容恪祝酒,容恪还没回到洞房就“一命呜呼”了。

  “死的人是谁?”

  容恪道:“没死人。是一个死士。他抱着必死之心去的,不过王猛的毒只下了一半,另一半打算下在合卺酒里,如此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又可教人无法脱身。他倒地时便知道那酒毒不死人,刻意用了龟息术闭了呼吸,后来王猛本想再捅他几剑保险,将人赚到僻静处,不料此时下蔡东门忽然起火。”

  “火是江秋白蛰伏城头下,推算时辰,就地点燃的,为的是吸引城中大半注意,换得我脱逃时辰。”

  冉烟浓把拨浪鼓放到啾啾的胸口,让他的小手抓着玩,声音不冷不热的:“也就是说,早在进府之前,你们便偷龙转凤了,那个被车送进王家的人压根不是你?”

  “对。”

  王猛身边有人投诚,泄露了花车行踪,因而容恪这边得到消息之后,一早便遣人埋伏在车下暗格处,借轻功巧劲一路运送到侯府门口,等容恪上车之后,一切李代桃僵都是在此完成的。

  花车驶入王府,假容恪做新郎,真容恪换上面具,守备园中暗处等候火起。

  王猛埋伏的人手根本不多,大半留在陈留主城与柏青对峙。王猛高估了柏青,以为对方会顾念与容家的主仆恩情,找准机会骤然发难。王猛谨慎戒备柏青,可谁知这边毫无风声动静,反而是已成一具空壳的容恪,竟还有人手调配。

  下蔡一时东西南三面城门失火,王猛大惊之下,“糟糕,中计了!”

  王猛当机立断,派王玄带着大部分人马赶往北城,以为容恪必暗中从此偷过,剩下的赶到三门救火,也可防患未然,说不准能截获容恪。

  不过最后他们连容恪的一片衣角都没抓住。

  冉烟浓道:“你大婚,连新娘子一面都没见到?”

  “没见。”容恪道,“婚事也不是我提的。”

  冉烟浓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才不无辜呢。”

  容恪察觉的她的语气愈发地柔软,也微微含笑,指腹一挑,绕过她的颈后勾住了她的下巴,薄唇俯身而就,轻易地撬开了冉烟浓的唇,温柔厮磨,冉烟浓涨红着脸颊,呼气一进一出的,滚烫地喷在他的脸上,小手也抓住了他的一截襟袖,还是小啾啾摇拨浪鼓的声音唤醒了她,脸红地把他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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