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人伺候你?”
公主媳妇儿病了,身旁竟然没人?冉横刀气不过,恨不得将家里那些照料不周的老婆子一起发落一遍。
被他这么一摇晃,灵犀的长睫微微一扇,缓慢地睁开了眼眸,疲倦地扭过头来,一见是冉横刀,轻轻推了他一把,“你怎么回来了?”
他喉咙一哽,“我胜了。”
“这样么。”灵犀晕头晕脑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很烫,她力气全无的,声音轻得宛如叹息,“我以为过了好几年了……”
冉横刀听不得这种话,一听,愧疚得眼眶都红了,将灵犀抱了起来,将她靠在自己怀里,手背捧着灵犀的额头,心惊肉跳,“怎么这么烫?”
灵犀不说话,两行清泪扑簌下来,晶莹的,直滚入棉被里。
冉横刀又七手八脚地要给她擦眼泪,“画画,你别哭,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不给你脸色,再不不等你就走,再不一钻到军营里就不回来,我真的错了……”
灵犀想说话,但口干舌燥的,一哭声音又哽住了,发不出半个音,冉横刀忙侧身倒了一杯水,送到她的嘴唇边,灵犀低着头乖巧喝了,也不跟自己过不去,他目视着她喝水,问道:“用药了么?”
“吃了,不见好。”灵犀找回了一点自己的声音,有点冷漠,“怎么铠甲不脱便来了?”
在他心里,自己远不如他的将军大梦重要,这身铠甲正好昭示着他的身份,因此尽管硬得咯人,他来见她也不脱。
冉横刀惭愧,“那个,急着见你,忘了。”
“画画,你等我一会儿。”
他将她放下来,走到一旁三下五除二将外头的大红盔甲解了,只留下里头一件赭色长衫,这是绸缎面料,柔软熨帖,他又才走回来,将灵犀往怀里抄手一抱,见她有些抗拒,冉横刀莫名道:“你没看到我给你写的信么?”
灵犀微微仰头,“什么信?”
“看来是没收到。”冉横刀长吐出一口气,阴差阳错的,家书没送到,难怪公主媳妇……
他俊脸一红,道:“就是……就是……”
灵犀垂下眼眸,“你说给我听。”
他搔了搔后脑勺,有点难为情,还是冉烟浓说得对,人不在跟前什么话都敢写在心上,人一在了,当面反而什么都不好说了。但灵犀不依不饶的,不念信恐怕过不去,他扯了扯嗓子,咳嗽一声,“我说,我在军营里什么都好,画画不要担忧,等我打了胜仗,就回家好好陪你,再也不敢跟你有脾气,我还想……还想跟你生一堆孩子,能不能你也多陪陪我?”
“能。”她的声音哑着,但听着却柔,冉横刀震惊地垂眸,只见灵犀微微笑着,问,“还有呢?”
冉横刀抿了抿厚唇,“嗯,还有,我……很喜欢画画,别说成婚三年、五年,就算是三十年,五十年,我也只要画画……画画……嗯……算了,我不念了,等我把信找出来,看看哪个狗腿子敢把小爷的家书送丢了。”
灵犀腼腆地笑了笑,伸手抱住他的腰,直往他怀里拱,“我知道了。”
他愣愣地反应不过来,灵犀从被褥里取出了一封完好的信笺,晃到他跟前,冉横刀一怔,手脚飞快地将信抢过来,白纸黑字,正是自己的手笔!
被骗了!
想到自己傻兮兮地背信,冉横刀差点肺炸。
灵犀却抱着他不撒手,“我每晚都会拿出来看一遍。”
他僵住,再冲天的火气,也被一场甘霖浇灭,她阖上了眼,清浅地笑着,笑靥漾着梨涡,“我也很喜欢很喜欢小马儿。”
乳名被翻出来,冉横刀就知道这节翻不过了,脸涨得通红通红的,比他那身蟹红的铠甲还艳,捏着信看了好几眼,上头的字都被泪水打湿了褪了墨色,他又心软,只好彻底臣服了……
隔日,齐戚与冉横刀上朝受赏,冉横刀又加官进爵,坐到了正四品将军。
一片赞誉声中,边关传来了消息。一身孤胆,敢亲赴草原直抄夷族腹地,打到北边幽河的陈留侯,终于回信而来,他已攻陷夷族圣地亲自受降了三万人,至此夷族王室彻底四分五裂、军民不齐,受降的几路汗王都自愿入魏都为质,因而容恪在点兵清将之后,送信请皇帝示下。
齐戎自然大喜过望,早说过只有好消息,这不就来了!
百官面面相觑:说什么来着,这个十六岁就能打虎的留侯可不是一道开胃小菜……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章~
☆、回朝
齐戎大喜过望之后, 便立即起草一封圣旨, 让容恪带着各路质子早些赶回上京受赏。
这消息很快便带回了冉将军府, 冉烟浓一口气吊着上不去下不来,惊慌离乱的那颗心总算是妥帖地安顿下来了,将绵绵哄着睡了, 啾啾才愣头愣脑地被叫到屋里来,冉烟浓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你爹爹就快回来了。”
啾啾傻了, 掏了掏耳朵,“娘亲,你说我爹爹?”
“对。”冉烟浓道,“他打胜了, 而且这一次是全线占领了草原, 横扫北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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