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冉横刀啐道,“我以为你这么横,又是公主,谁敢对你不利,压根没想到你一走好几个时辰!我和阮令城就在近处说了几句话,潇潇被贼人劫走,你指望那帮不会武功的软蛋帮着去追么?那不得出大事,今日宴会出了事,你三哥也要受牵连。”
灵犀被他突然恶狠狠要重振夫纲的架势弄得一怔,随即一脚踹了过去,“你敢凶我!”
冉横刀将公主媳妇儿压在船板上,又是好几个重重的亲吻,眼眸如火,怒气冲冲地瞪着她:“是你吓我。再敢不声不响就跑,我就欺负你,欺负到死。”
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这个一朝公主言行莽撞、粗俗无礼,灵犀本该恼了,可就是觉得心跳得好快,还从冉横刀凶巴巴的话里尝到了蜜,甜甜的。
她就轻轻地笑了起来,笑得冉横刀一怔,自己哪句说得不对?
灵犀笑过,哼了哼,“你敢。”
“公主。”
冉横刀正要强调他这句不是说得玩的,他们冉家人是很重承诺的,灵犀忽地蹙眉打断他,“还叫公主?”
“嗯?”
就见身下娇艳热烈的公主殿下,涨红了脸颊,羞涩地蜷起了腿,“我有名字,我叫齐婳。”
冉横刀一阵迟疑,“嗯……画画?”
灵犀蜷着膝盖要揍他,“不是‘画画’的‘画’,是‘姽婳’的‘婳’!”
刀哥没读过什么书,这俩字有什么区别他不懂,俯下了身躯将唇靠近灵犀的耳朵,“不管了,就画画,画画……”真他娘的好听。
灵犀被弄得耳朵一阵红,两人在船上厮打了好久,才渐渐没了声息。
冉清荣早听到他们亲嘴儿的声音,便自己一个人踱步走开了,纷繁的烟火散尽,只剩下瀛洲湖里清圆的月色,残荷断折,拂打在岸头,冉清荣迎着月色踏上水榭,打算回去找冉烟浓,走到一半,在水榭上头停下了。
方才小俩口在画舫里吻得用力,冉清荣不可自已地想到了此时已远在去辽西路上的齐戎。
传闻中的太子齐戎,是个敦厚老实的人,在初见他以前,冉清荣一直是这么认为的,熟料她见到他第一眼,便被他大力扯上了马背,身后落下了一颗蹴鞠,险些砸到她的头,那时她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不知人事,一靠住男人的胸膛,便羞红了脸,更别说什么亲吻,她那时就在扭动要下马,齐戎箍着她不让,笑着说:“山道艰险,我载你一程可好?”
冉清荣无意中瞥见他袖口的盘龙纹,微微一怔:“太子知道我是谁?”
“让我猜猜。”齐戎笑着俯下身,俊脸贴得很近很近,“你是冉家的大表妹,是不是?”
冉清荣羞涩地垂眸,绞住了手指,齐戎也不闹她了,正人君子地载着她策马越过山道,分别时,将怀里一朵压得有些歪了的海棠送给她,“清荣容色正当海棠,清中见艳,花中神仙。”
冉清荣那时也才十五六岁,哪经得住这般撩拨,一说脸颊便红了,小手微微颤着接了他的海棠,然后一颗心就此落在了太子身上。
月光有点冷了,风吹得人有点胡思乱想了,冉清荣许久不愿想起前事了,今晚却被月色勾了起来,她苦笑着摇摇头,有些跌跌撞撞地朝着瀛洲岛走去。
管弦丝竹声起了,齐咸拥着美丽的陆妩正在宴席间欢畅传杯,丝竹声停,杯盏落到谁手里,谁便要起身吟诗一首,要么赞美瀛洲岛美景,要么赞美宴席良辰,做不出的便自罚三杯。
那厢阮令城已喝得有些迷糊了,阮潇潇莫名紧张,张望着外头,却不见那个人,不免有些急切。
阮令城压根没想到妹妹是什么心思,喝得高了,存着一丝意识,便挽住了潇潇的胳膊,“潇潇,扶哥哥一把,今晚咱们就不再瀛洲岛留宿了。”
阮潇潇一听“不在瀛洲岛留宿”,心里一紧,“哥哥?现在走了,不怕贤王殿下不愉么?”
阮令城嘻嘻一笑,“没事儿,临出门前父亲大人交代了,我可以在这边睡,潇潇你不行,哥哥总得要把你送回去才好,没事,先走罢。”
阮潇潇轻轻咬了下嘴唇,便答应了。
冉清荣迎着回廊上来,只见冉烟浓和容恪小夫妻还在矮墙一隅烤肉,冉烟浓热情地唤姐姐过去,冉清荣也尝了他们的成果,是容恪烤的,手艺比灵犀还好,不过也难怪,容恪过过几年军营生活,军中的东西他想必都是会的。
冉清荣道:“吃完了,浓浓不如与妹夫早点回家,今晚人多眼杂,留下来恐怕闹出什么事。”
她是个谨慎的人,不过冉烟浓倒不怎么担忧,“没事,有恪郎在,他不会让我受伤的。倒是刀哥和灵犀,他们回去了么?”
见姐姐一个人过来,想必刀哥已经找到了他的公主媳妇儿了吧。
冉清荣笑道:“没有,他们在船上亲热着。”
说到旁人亲热,冉烟浓就看出姐姐不曾释怀了,小手掐了一把容恪的小臂,容恪淡淡笑道:“姐姐没看我给你的信么?”
冉清荣微微一怔,确实是没看的,不论写了什么,容恪托人给她送的信,也是有心了,自己没看还有点尴尬,低着头道:“信上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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