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烟浓毫无责怪,反而眼眸晶灿,道:“姐姐,谢谢你!”
宫人怔了会儿,冉烟浓将册子郑重其事地交还给她,就披着那身滚银紫边儿的织锦斗篷跳出了殿门,往御花园来时的路折回去了。
容恪也以为冉烟浓在宫里头不慎迷了路,走出金殿,正好看到飞扑来的冉烟浓,笑颊粲然地便扑到了他的怀中,细嫩的手臂熟稔地将他抱住了。
“恪哥哥!”
“嗯?”
冉烟浓松开他,笑着,然后悄悄摇头,将这事先压下,“皇帝舅舅同你说了什么?”
容恪蹙眉,“没什么。”
金殿上齐野的一字一句还言犹在耳:“容恪啊,抛开其他的不谈,朕其实是蛮喜欢你的,否则不能你说一句喜欢浓浓,朕就把她嫁给你。不如你留在我们上京做官啊,朕给你封个大官,不然,你爹指天誓日地说不让你做留侯,朕也很难办啊。”
见容恪神色微漠,冉烟浓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怕皇帝舅舅说了令他为难的话,容恪缓慢地摇头,牵住了她的小手,“没事,只是一些军政事务,浓浓不必多问。”
冉烟浓听话地抿了抿红唇。
她还沉浸在错误导归原位的惊喜里。其实救命恩人不是齐咸,是任何一个人,都改变不了什么,但偏偏是容恪,就让人欣喜。
御花园几株晚败的红芍药也快落尽了,花朵恹恹地伏倒脚下,穿过一阵花雨,冉烟浓还是不甘心地提了一句,“恪哥哥,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容恪敛唇,“不是说过了?”
“因为我对你好?可我对你不好啊。”冉烟浓眨了眨眼睛,“你相信我,只要你愿意冲一个女人笑,她一定都会对你更好的。”
容恪笑而不言。
冉烟浓循循善诱,歪过了小脑袋,“除了在上京街上,那个雨夜,你还在其他地方见过我没有?”
……
凤藻宫。
陆妩咬着嘴唇屈辱地跪在皇后脚边,一个婚前失贞的女人,皇后大可以手一批,让她做个侧妃。
齐咸还在据理力争,说她是永平侯之女,决不能委屈为妾。
皇后与齐咸谈不拢,目光高贵冷漠地盯着陆妩,将选择权留给她,“你自己说,你愿意做正妃还是侧妃?”
陆妩哆嗦着身子,自知绝不能得罪皇后,尽管她明知这母子二人不过是做给她看,皇后承担了永平侯府一切怨气,而齐咸继续做侯府的女婿,可她没有别的选择,她被哥哥和齐咸暗算,只有这一条不归路了,陆妩哆哆嗦嗦地伏倒在地,“臣女无德无容,愿、愿为贤王侧妃。”
皇后和蔼地笑了,猩红的指甲拈起一朵殷红的花,扭头望向“不知礼数”的儿子,“你看,陆氏阿妩真是善解人意。”
齐咸笑意温和地点头。
此事便已说定。
陆妩狼狈地攥着身下的红毡,暗暗地闭上了眼睛:不能绝望,不能认命,齐咸、陆延川,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陆妩衣衫不整地被齐咸运送入宫,知情的还能不知道为了什么,贤王在瀛洲岛设宴,与永平侯之女相亲,相中了,而且有了婚前苟且,如今陆氏阿妩失了清白之身,跌了身份,贤王将其带入宫中,请皇上皇后恩准纳妃。
至于是正妻还是侧妃,反倒没几个人在意了。
齐野也才得知此事,暗道皇后果然还是那个皇后,四两拨千斤的本事不减当年,遂哭笑不得地准了这门婚事。
老三在外头建府以前,没听说过与宫女有染,反倒出了宫没几年,身畔的美人倒是层出不穷,如今与陆家的小女才相了一面,便相到床榻上去了,果然那张脸生得真是好的,一点不输他风华正茂时。
张诵跟近前两步,佝偻着腰背,眉眼微敛道:“皇后和贤王,如今在拉拢人心呢,皇上既然早知道,又看不舒坦,何故还放任太子在辽西?”
皇帝哼了一声,“朕哪知道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一走要半年,朕还以为他过不得几天熬不住要回来了,岂料到给朕来真的。”
张诵道:“方才皇上与容世子谈话,不也说了,有意敕封容世子为景阳王么?他留在上京,绝不是个安分的人。”
齐野乜斜着张诵,这一切曲直后果,他自然早有考量,龙袖一挥,“他没答应,此事不能操之过急。陈留那边的十万大军若无交代,暂且不能留他。”
……
“恪哥哥,你仔细想想,在那晚之前,你就真的没见过我?”
冉烟浓还在怂恿容恪仔细想,好好想。
容恪凝眸看了她一眼,略带疑惑,冉烟浓的手被他握得倏地一紧,她灵机一动,“你想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浓浓:好桑心,认错人了,差点爱错人。
作者君:这个玩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喜不喜欢?嘻嘻~
☆、反击
容恪不动声色地背过了身, 冉烟浓狐疑地跟过来, “想起来就想起来了, 没想起也没事,这是什么意思?”
“浓浓……”男人的声音有点纵容和无奈。
冉烟浓抿嘴微笑,“那我知晓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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