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弈:“春兰还活着,现在在S省。我的人找到了她,她说了当年我奶奶去世的始终,好多事情总是后知后觉的。”
成老爷子:“春兰说了什么?”
成弈把春兰的话复述了一遍。原来沈淑绮发病那晚,本来是春兰当值。她白天为此还特地补了觉,讲道理不该在当值的时候睡过去。事后回想起来,那天晚上,谭清娥曾经给她送过去一碗汤。
因为她平日里也会给春兰做些吃的,所以春兰并没有怀疑。可蹊跷在,那天谭清娥还特地坐下来跟她聊了会儿天,看着她把汤全喝完了才离开。
之后春兰就觉得很困,以前当值也困过,可那都是可以克服的。可偏偏那天晚上困意怎么挡也挡不住,睡着之后更是像半个死人一样,就算外面打雷下雨都没法让她醒过来。
沈淑绮在那一晚发病,之后迅速去世。当时春兰整个人都是懵的,因为沈淑绮素日里待她很好,结果她却玩忽职守,导致沈淑绮撒手人寰。现在想起来,她觉得那天并不是她的过错,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个人就是谭清娥。
听完成弈的阐述,谭清娥情绪很激动:“简直一派胡言!我跟她玩得好,经常给她做东西吃,我的好心却成了别人栽赃我的理由?可笑至极。”
成弈又说道:“那好,既然你不承认给春兰下了药,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毒死我奶奶养的猫?”
谭清娥恍惚起来:“什么猫?”
成弈:“我奶奶养过一只猫,有次生了一窝四个,我奶奶很喜欢。可是你却把这窝小猫毒死了。”
谭清娥:“我是记得有只猫,可我为什么要毒死小猫?我犯得着跟一窝畜生过不去?”
成弈:“春兰说,事发之前,你曾经买过耗子药。”
几十年的陈年旧账翻起来还真是让人头疼,谭清娥确信春兰不可能知道她买过耗子药的事,于是一口咬定自己没有买过。
成弈:“春兰也是之后才知道的,因为有次家里要除蟑,她去买药,正好遇上那个卖药的问她怎么成家换了个人来买药。卖药的说,上次也是个小姑娘,还调侃说成家这么大门户原来也闹耗子,养只猫就没事了,犯不着来买耗子药。根据那个人的描述,上次来买药的人就是你。”
成弈:“当时春兰虽然心存怀疑,可觉得你不像是会毒杀小猫的人。是啊,谁没事跟一窝小奶猫过不去呢?她还想也许你是真的要除老鼠,结果小猫却误食了耗子药,你一定不是有心的。她想着你们关系好,于是替你瞒一瞒。”
这件事,成老爷子是有印象的。沈淑绮素来喜欢小动物,那猫更是当心头宝贝一样疼着。自从那窝小猫死了,她的精神和身体都开始枯萎,更伤春悲秋,还常常跟他哭诉生命短暂,也许哪一天她也会就这么突然没了。
没想到一语成谶。
而谭清娥这边是打死不认这回事,“我没做过。你不能仅凭她的一面之词就认定是我干了这种事。我也说了,杀小动物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是这么残忍的人吗?”
成弈冷笑,杀小动物算什么,间接杀人、手上还不沾血,才是最高明的地方。
她虽然表面上对成老爷子百依百顺,可内心却是八面玲珑。没有这种杀伐果断的狠劲,她怎么能从一个陪嫁丫头翻身成为成老爷子的夫人,而且还相安无事地度过这么些年?
当初沈淑绮早就看破她的伶俐和心机,也曾明里暗里提醒她做人本本分分最重要,可她却只当耳旁风。
谭清娥:“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我毒死了小猫、在春兰汤里下药,可你奶奶的死确实是个意外。她发病是谁都没有料到的,我又怎么会在她恰好发病那天给春兰送汤?”
成弈:“你这逻辑不对。应该是你精挑细选一个日子,让我奶奶发病,然后再给春兰送药,让她在发病之时孤立无援。”
谭清娥:“照你这么说,我有这能耐,早该拿着摇幌背着药箱,出去当个郎中好了。”
成弈:“你很聪明,可你一直不甘心自己的出身。当初爷爷给我奶奶找了个医术高超的老中医调理身体,你就抓住了这个机会,跟在他后面学了一手好本事。我奶奶觉得你多学点东西不是坏事,还吩咐过他多教教你,甚至她还给那个中医贴过钱,算是你的学费。她这么做只不过是想让你以后出去嫁人了也能有个谋生的手段。”
谭清娥脸色苍白,她并不知道沈淑绮曾经还为她做过这些事……不过她很快就把自己从这种愧疚感中抽离了出来,即使沈淑绮处处替她打算又怎样,以她的身份,出路再好又怎么比得上做成邦宗的夫人。
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反正沈淑绮身子不好,横竖是个死。与其在这世上像个药罐子一样苟延残喘,还不如早早脱离病痛的魔爪。她这也算是某种程度上帮了沈淑绮……
而鹿悠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的故事。善良如成弈的奶奶,也会遭人嫉恨,甚至在背地里下毒手。
善良真的是件好事吗?
善良是件好事,鹿悠很肯定。可是对于蛇蝎般心肠的人,善良只是滋生他们心底罪恶的温床。
成弈:“春兰说,那个中医甚至夸过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以肯定,以你的聪明才智,跟在他后面学了不少本事。现在你只用些基本的药理知识帮忙调理爷爷的身体,可你却确实是个用药的高手。”
52书库推荐浏览: 指尖染流沙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