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弈冷哼一声,显然对成越这个提议没有任何兴趣。他的目光瞥向鹿悠,说道:“回来睡觉。”
鹿悠:“……哦。”
看来电脑都没法拿了,鹿悠耷拉着脑袋跟成弈回了屋。
进屋以后,鹿悠踮着脚尖从猫眼往外看了看,那成越跟只狗似的还蹲在走廊里,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吞了口唾沫。
磨蹭了半天,她糯糯开口道:“我要洗澡,没有睡衣。”
灯光映照下,鹿悠的脸颊染上一层不自然的潮红。
成弈:“你脸怎么那么红?发烧了?”
“啊?”鹿悠跑到镜子处,只看了一眼她就懂了。
明明她没有吃虾啊……
鹿悠捧着脸,叹口气,说道:“我过敏了。”
“过敏?”成弈眉一挑,“你对什么过敏?”
鹿悠:“海鲜。”
成弈闻言一窒,眉头紧拧,薄唇抿成一条线:“……怎么不早说?”
鹿悠:“你都说了这是‘我最爱吃的虾’,我不能拆你台啊。”
有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内心柔软的角落。
成弈沉默半晌,走到鹿悠身边,说道:“给我看看。”
鹿悠捂着脸,背对着他,“不要,丑。”
成弈不容分说地把她的身子掰正了,“抬头。”
鹿悠拒绝,“没事的,我又没吃,只是碰了一下。很快就会好的。”
见鹿悠死命护着脸,成弈也不为难她了。
他径直走到窗前,拉开纱质窗帘,给私人医生打了个电话,询问海鲜过敏的疗法。
医生纳闷,成弈可没什么过敏史啊,这大晚上火急火燎地问这做什么。
成弈得了方子后,立刻打电话给周叔,让他照做。
一通操作完毕,鹿悠还杵在镜子前捂着脸。
成弈收回手机,“先去洗澡,洗完出来吃药。”
鹿悠伸出一只手:“睡衣。”
成弈去衣帽间随便拿了件自己的T恤,“就穿这个吧。”
鹿悠踌躇片刻,还是接过衣服,去浴室了。
成弈坐在沙发上,听着浴室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心神不宁。
他点了一根烟,安静地抽着。
成弈点开手机相册,一张一张往前翻看着。
前几张是鹿悠画的耽美小黄图。他吐了口烟圈,这丫头还真是让他束手无策。
再往前翻,是其他图。
把酒长歌、仗剑天涯、大漠孤烟、杏花微雨……古风水彩的画面浪漫唯美,人物俊俏可人。
这些图片的共同点就是边边角角都有一处不显眼的幼稚签名。
直到翻到最前面一张,成弈的手停下了。
画中一名束发男子,白衣银盔,手执长.枪,立于漫天飞雪的悬崖边,身后是一轮大而浑圆的明月。一枝覆雪的腊梅兀自开放,长风卷起男子的战袍,他掌心落了一枚小小的花瓣。
成弈眸光微沉,吸了一大口烟后,将烟头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门被推开了。鹿悠头发湿漉漉地贴着脸颊,穿着他的T恤扭捏着挪了出来。
他的棉白T恤下摆刚刚好到鹿悠膝盖上方的大腿处。滚着水珠的头发,藕段似的胳膊,纤细雪白的腿,莹白细嫩的脚趾……她脖子上还挂着他送她的项链,细细一截链子,小小一颗坠子,衬得锁骨格外好看。
鹿悠不自在地蜷起脚趾,语气绵软得似棉花糖:“……我没找到拖鞋。”
第16章
鹿悠脚下那块地板上,有一串泛着水光的小脚印。
成弈喉结上下滚了滚,默然起身,到柜子里给她拿了一双拖鞋。
鹿悠的脚很小,趿着成弈的拖鞋,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大号的衣服、大号的拖鞋,使得她整个人格外娇小惹人怜。
鹿悠扯了扯身上大领口的纯棉T恤,不经意间露出一截圆润的香肩。如果不是她嘴里还念叨着“这衣服好大”这种话,此番举动很难不让男人胡思乱想——其实恰恰因为她无意识的话语,让她妩媚中带着一丝天真,这才是对付男人的终极杀器。
“笃笃笃——”有人敲门。
成弈去开门,鹿悠盘着两条腿坐在沙发上,用毛巾擦着头发。
门一打开,是成越。
成弈:“我看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了。”
成越笑嘻嘻地举起手里的水壶,说道:“我帮周叔送东西来。”
而周叔正一脸无奈地站在门外,仿佛被土匪打劫了一样。
成越不由分说就要往屋里挤,成弈伸出一只胳膊把门挡住,另一只手去拿他手里的水壶:“东西放下,人滚蛋。”
鹿悠顶着毛巾趴在沙发上,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快要打起来的两人,无奈叹口气。
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跟小孩子似的抢东西真的好吗?
最终成弈成功夺下水壶,把门直接拍在了成越脸上。
周叔看着再次吃闭门羹的成越,说道:“二少爷,还是下楼歇息吧。鹿小姐今天身体不太舒服,要早早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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