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金枝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不由露出疑惑的表情,而后想到自己一直这么坐着不好,忙站了起来,又给他见了礼。
“你这人怎么那么多礼?”李瑾铭将她拉了起来,“以后见着我不用行礼了。”
“这不行。”金枝说。
“怎么不行?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还在乎那些礼节?”
金枝想了想,确实如此,觉得为难极了:“要不少爷您收回成命?”
“你到底怎么了?”李瑾铭觉得她今天显得相当诡异。
“少爷你还记得你为我向皇上求的赏赐吗?”金枝说,“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金家被皇上封了仁义之家后,我就觉得我身上仿佛多了某种沉重的包袱,一举一动都要三思后行,若是出错,便是玷污了圣上的封赏。”
“你这是在埋怨我多次一举吗?”李瑾铭睨着眼看她,打量的眼光传递出一种“若你敢答是,我变即刻灭了你”的凶狠。
金枝看着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跟少爷你说笑呢!金枝可要谢谢你,因为有你为我求的赏,大家都知道我们一家是在皇上跟前挂了名儿的人,那些想占我们金家便宜的人都不敢再欺负我们了呢。”
李瑾铭看着她笑,心情也跟着放晴,口中说着“没大没小”,却不曾有丝毫生气。
“来,金枝。”他对金枝招了招手,“我刚看到这院里开了许多花,我带你去瞧瞧。”
“好啊。”金枝欣然同意,只临走前想到旁边还有个国公府世子,又不由拉了拉李瑾铭的衣袖,提醒道:“可是,世子爷……”
沈维抬起头:“无妨,你们去玩吧。”
又叮嘱李瑾铭:“记得别忘了时间。”
“知道啦!”李瑾铭别别嘴,拉着金枝走了。
远离了世子爷的视线,金枝才算彻底放松下来。
两人很快来到了后花园,便看到了一片开到荼蘼的茶花,各种颜色的花朵争相绽放,吐露芬芳。
看得出来国公府的主人一定很喜欢茶花,满园的花树中,茶花占了很大比例,不仅种类繁多,且都精心护养,每一株叶茂挺拔,滴翠般的叶子将花朵衬托得更加绚丽多姿。
金枝最喜欢其中一种白色呈绣球放射状的茶花,不由多看了几眼。
李瑾铭见了,先是赞了她一句:“你倒是挺有眼光的,这茶花在外面可很少见。”
金枝望向他,他便主动介绍起来:“这是重瓣类的茶花,学名白宝珠,是外祖父令花仆特意栽培精心侍弄的稀有品种,专供人观赏。”
“难怪我似乎以前没见过。”金枝说。
李瑾铭见她对这茶花很是喜欢,主动道:“我让人移植几株到你家院子,如何?”
问这话时,他丝毫没考虑到这些茶花是他外祖父沈国公的心头好,当初被世交的好友要走一株都仿佛被要去了半条命般心疼,更别说他现在一句话,便要移走他园中为数不多的几株白宝珠了。
好在金枝注意到这茶花数目不多,摇头拒绝了他,这才避免了他与外祖父沈国公之间的一场争夺战。
李瑾铭却因她的拒绝耿耿于怀,并想从其他方面弥补她。
天知道对她一家帮助良多的少爷,到底是为什么总觉得亏欠了她似的,总想给她各种东西弥补她。
金枝有些庆幸自己今天并不知道是李瑾铭要找她,否则到时候带上了房契要还他,兴许还会让他怄气。
只是不能还房契,她要怎么回报少爷的付出?
金枝有些苦恼,而后见李瑾铭这一会儿功夫,想法竟然已经从送她茶花,过渡到考虑是否要送她一家店面了。
这礼太重,金枝生怕他想清楚后,心血来潮当真便送她店面了,于是忙拉住他,转移话题问:“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少爷你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呢?难道是特意约我看花吗?那金枝要好生谢谢少爷你的惦记了。”
哪知她这么随意感慨一句,少爷却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浮现出一片得色。
金枝看得莫名。
李瑾铭:“看花只是一方面。”
金枝点头,李瑾铭面上得意加深,说出的话却令金枝摸不着头脑:“是谁在信里说好久没见到我,想我了来着?”
金枝回想自己写给李瑾铭的那些信件,她确信自己最多在信中感慨过他们进京之后便未能见面,少爷是怎么从中理解出她想他的?
好吧,其实还是有那么些些想的。
李瑾铭继续说:“为了慰藉你的相思之苦,少爷我只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与母亲周旋,才能得以出来见你一面。”
金枝:“……”
她想了半天,确定这话她没法接。
少爷的话她后面听懂了,前面却有些些疑惑,什么叫“慰藉你的相思之苦”?那个人确定是指她?
可惜还未等她想明白,李瑾铭便突然问道:“金枝,我记得,你在信里说你开了一家面摊?”
“是啊。”金枝愣了愣后,赶紧答道,“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生意可好了。”她有些不明白李瑾铭问这事的原因。
李瑾铭却盯着她的手:“既然生意好,那一定很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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