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喷向她的耳朵,他笑声也促狭:“想我了吗?”
“不……不行……”
“嗯?哪不行?这里吗?”
“车车车车上!”
竭力喊出这一声,闻萤扔掉面子,放弃考虑司机。
林谨承却还在兴头上,“先回答问题。”
“……想。”她快哭了。
“你一般用哪里想?”他下.流地笑,手伸向她腿.间,引导她回答。
“林谨承!”
“嗯。”
“我是不是和你妈妈年轻时候长得像?”
“……”
林谨承脸上的兴致一瞬垮塌,翻腾出反胃的表情,恶狠狠地瞪她,“根、本、不、像!”
*
去的是一家法国餐厅。
闻萤穷追不舍,复述潘蕴慈的原话“你跟我以前的样子有点像”,林谨承招架不住,承认气质有些相仿。
闻萤问:“什么样的气质?我觉得你妈妈像玫瑰花。”
“不,她以前像……”林谨承想到刚才在车上的冲.动,嗫嚅着,“栀子花吧……什么百合玉兰那一类。”
“噢。”再想想潘蕴慈娟秀的五官,闻萤懂了。
那是有点像。
这一整晚林谨承胃口欠奉,反观闻萤吃得津津有味,他心情更差了。
闻萤咽下嘴里的食物,问:“你有潘小姐以前的照片吗?”
“没有。”他脸冷得快冻住,把刀叉舞成兵器,反诘,“留那种东西干什么?”
牛肉绵滑爽口,葡萄酒浓郁的果味丰富嗅觉,香醇口感充实味蕾,闻萤碰了钉子也乐呵呵的,继续问:“为什么说她是神棍?”
“她以前帮了林肇言很多,装神弄鬼,坑蒙拐骗,鸿海算他们联手打下的江山。”
“诶?可她说他们并不相爱。”
“为了利益也能走到一起,林肇言对她是不好,难道她就毫无所图吗?”林谨承喝下小半杯葡萄酒,杯子往桌上一磕,“闻萤,每个人说话都有自己的立场,同样一件事,择取不同的角度,说出来就能带给你完全不同的感受。”
闻萤若有所思,坐直的上半身微微斜向他,“她说离开时没带你走,为此后悔,现在想要弥补。”
“是我不愿跟她走。”林谨承眼神无情却从容,“我宁愿没有爸爸,也不想这么叫别人。”
闻萤低头,掩饰眼中的体恤——他不需要这种多余的同情,默默抿了口酒。
林谨承目光锐利地扫向她,“她让你帮我?”
闻萤手托酒杯,笑得招摇:“你不是也让我帮你吗?”
回到家,林谨承让闻萤一起看文件,鸿海参与了市.委机.关出差和会议定点酒店的公开招标。
这个项目林肇伦交由林谨承率队负责,而他志在必得。
途中闻萤借口倒水,躲进厨房给潘蕴慈打电话:“潘小姐,我考虑好了。”
手机里的麻将声犹如海涛,衬得潘蕴慈声音不那么明晰,仍听清她语气透着遮不住的兴奋:“真的吗?那太好了!闻小姐放心,你跟我儿子一条战.线,那我们的立场也一致。”
“好,我该怎么做?”
“等待时机。”
“什么时机?”
潘蕴慈向旁人轻声说了句什么,麻将章子的碰撞声便远去了。
离开牌桌朝外走,她问起鸿海的最新动向。
闻萤紧张地往书房看了眼,告诉她公开招标的事。
“政.府负责采购的人,肯定会考察你们软硬件设施。”潘蕴慈满有把握地说,“林肇伦作为董事长,也肯定会亲自接待他们参观。等到了用餐时间,不管是在大堂还是包间,闻小姐,就该你上场了。”
“我?”闻萤吃惊,不由自主地握紧手机。
“你不是餐饮部的服务员吗?”
“可是……”
“别想歪了,那种场合是不会乱来的,就按你平时的表现,你要做的只是露脸。”
*
一周后,林肇伦果然亲自接待市.委的人,中午订在包间吃饭。
哪怕事前做再多心理建设,到了临场那一刻,闻萤又紧张了。
事关酒店声誉的接待不许出错,和闻萤调换的服务员对她很是感激。
开餐前例会的时候,她定下神,一遍遍背诵服务流程。
入席服务。
酒水服务。
上菜、分菜服务。
巡台服务。
闻萤其实早就谙熟于心,形成肌肉的下意识反应,能自如应对大部分突发状况。
可潘蕴慈那句“只需要露脸”让她实在心里没底。
真的只是露脸那么简单吗?
两列人马站包间外迎宾,闻萤过去只在年会上远远地见过林肇伦,还在辨认时,先看到林谨承。
他冷锐的眼不住扫来,神情有些玩味。
闻萤把笑钉在脸上,纹丝不晃,连自己都惊叹业务水平提高了。
她视线前移,锁定林谨承身前的中年男人。
林肇伦确实比侄子矮一头,戴半框金丝眼镜,看着上了岁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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