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婵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现在还在因之前在宫内遭遇的事情惴惴不安,如何还敢入宫去找太子殿下求救?算了,民不与官斗,她还是认怂了吧。
“林管事,我打算把店铺迁到扬州,店里头的伙计如果愿意一起的,也便一同去,如果不愿的,多给些银钱,好歹也一起共事这么久了。”季婵抿了抿嘴,开口道。
林管事十分惊诧:“您之前和赵家不是有约,不在扬州开设店铺的吗?”
“如今这样的情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到时候便再让几分利,有什么新鲜东西先供着顺德书坊罢了,赵东家想来也是愿意的。”季婵叹了口气,“长安的作坊先不停,要把这些工匠迁过去也是个难事,您和其他几位管事,如果愿意跟我下扬州最好,不愿的话看是要留在作坊或者想辞职走人我也不阻拦。”
“我跟着娘子一起下扬州吧,那边想要开铺子也不是什么容易事,我跟过去好歹也能帮衬您几分。”林管事挠了挠头,笑得十分和善,“其他管事我回去跟他们商量商量,您待人和善,工钱给得多,福利也好,想来大家都是愿意的。”
“那就麻烦林管事了。”季婵勉强扬起笑容,把人送走,想了想又喊来蔺婆婆,“婆婆,我打算这一两月下扬州,以后也有常住的打算,这样吧,我知会太子一声,把您送回宫里。”
“娘子这是哪里的话?殿下派老奴来侍候您,婆子我就是您的奴婢了,岂有不跟着的道理?”蔺婆婆拧起眉道,“您不管上哪,奴都得侍候着您,宫内再好,也没有待在您的身边来得自在,请娘子成全老奴。”她说着就要拜,季婵吓了一大跳,连忙把人扶起来,一叠声道肯定带着她,这死心眼的蔺婆婆这才作罢。
“虽说出了点事,但是饭还是要用的,您现在身体正恢复着,就得多补补,老奴再给您盛碗鸡汤过来。”得了准信,蔺婆婆迅速爬起来,手脚麻利去厨房给季婵盛汤去了。
而季婵思前想后的,还是觉得走之前应该告知一下李承乾,毕竟人家帮了自己不少,做不成恋人还是朋友,不知会一声实在是不厚道。
她写了信,隐去自己下扬州的真正原因,只道是想去扬州走走,日后可能定居于此,那日他表明的真心她很感动,只是两个人实在不合适,身份地位就是一大沟壑。
写到这里,她想着自己再多写几本小故事册给兕子备着,如今不是松花的时节,不然定要备上一盒给李治留着,还有皇后殿下,温和善良又可亲,自己一直无以为报……
至于太子殿下,真的很可惜,如果他是普通人季婵肯定答应了,她是真的心动,也是真的不敢,毕竟狗命要紧,两个人还是远着吧。
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足足有三页纸,季婵吸着鼻子撕了重写,毕竟乌鸫只有一只,多了它也带不了。
时间过得很快,因为阿锦不在身边,季婵不敢托大,下扬州的时候让林管事雇了一群健仆,就怕遇到什么事,杨老爷子身子骨硬朗,坐船也没多大反应,杨兰更是兴奋极了,和陈琛在船板上跑来跑去的。
离开的时候信便送过去了,至今也还未收到回信,不知对方是太忙还是被她的话冷了心,索性放弃了这段感情。理性告诉她这是最好的结果,但是还是难免有些心酸不舍,索性整日窝在船舱内练字。
事实上,李承乾也的确忙,阿喜将乌鸫脚上竹筒里的信纸取出递给他时,李泰也在场,这位小少年近年来长高了许多,也瘦了许多,愈发显得容貌俊秀,双眸清澈。
李承乾也不避开他,径直拆开信纸看了,口中问道:“你今日去的立政殿?阿母身体好多了罢?”
李泰笑道:“自然是好多了,多亏了阿兄您请了孙神医来。”
“这怎么会是我的功劳呢,该是多亏四郎你把孙神医送到我眼前的罢。”李承乾嘴里轻飘飘的说道。他手上动作未停将信纸叠了叠,让阿喜拿去好生收藏着,又转头吩咐阿锦赶去扬州。
李泰原本递到嘴边的茶盏停了,眼底有些冷然,“阿兄这是何意?”
“此举也是为了阿母,我不怪你。”李承乾看着面前笑得温和的少年,果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这面上功夫做得倒是和他一样。他瞧着少年微微放松下来的身体,又接着开口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是我嫡亲的兄弟,你要我便给你,只是你不能使这些小家子气的手段。”
“阿兄……”
“你教唆权万纪犯言直谏,导致李祐怒而杀之,此为不妥,你授意齐州兵曹杜行敏堆积薪草火烧齐府,险些害死李祐,又命人将黑锅推到我头上。”
“阿兄!!”李泰悚然,立即站起身来。
“不必担心,我既然跟你摊开了讲,便不是要怪罪你的意思。”李承乾不在意的挥挥手,抬头看向他,“你想要,我给你,只是你敢接着吗?”
桌案上的香炉燃着檀香,烟雾直直而上,阿喜候在外面,对于两位主子的密谋只做不知。
齐州之乱平息后的一个月,以\"谋反罪\"被贬为庶人,赐死于长安太极宫内省。而同月的十二日,突厥王派人送来了三十匹骏马,李世民大喜,令兵将于宫内演练场驭马操练,太子亲身上阵,不料马匹突然受惊将太子摔于马下,虽然有孙神医及时救治,但是李承乾还是落下了腿疾,行动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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