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肥大的树叶虽然看起来耀眼夺目,却是已经在衰末之时。
站在窗边,肖央央漫无目的地打量着医院外种植的树木,等了一会儿,身后的门才打开。
纪游走了出来。
肖央央忙转回身:“怎么样?”
纪游神色如常,看起来状态挺好。
他说:“医生说我恢复的还不错,再过一段时间可以考虑减少药量。”说着,他顺手把检查单塞进包里。
肖央央拉着他往外走:“那挺好的,果然关键就在于坚持吃药…”
听得出她高兴的语气,纪游微微低着头,附和着她的高兴。
大概高三党的时间都过得很快,感觉还没刷几遍题,就已经到了九月底。
这次的联赛是在师大附中举行,并不需要像往年那样跨市甚至跨省,因此肖央央他们只需要当天到达就行,比完赛就是十一长假。
“加油!”躲在师大附中的角落里,肖央央亲了纪游一下,“你肯定能拿到好名次!”
“你也加油。”纪游说。
演讲比赛和肖央央料想的差不多,不能说一点难度都没有,但都在接受的范围内。
向现场的老师和观众问好后,肖央央开始了演讲:“Ladies and gentlemen, during the long and fierce competition,I… ”
牢记着演讲稿的每一个要点,肖央央保持着微笑,姿态不卑不亢,平和从容地将自己的讲稿娓娓道来。
“That's the end of my speech, thank you。”微微弯腰鞠了个躬,肖央央结束了演讲。
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比完赛,肖央央走出考场,直奔纪游的考场。
但她刚穿过操场,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她:“姐!肖央央!”
她停下来,转过身,一个人向她跑了过来。
居然是很久没见了的肖开宇。
一路跑了过来,肖开宇也没太喘,他笑着和肖央央打了个招呼。
“我之前在比赛名单里看见你的名字,刚才就特意留意了一下,果然是你!”肖开宇说,“我就在你们比赛的阶梯教室门口等着,结果一晃眼你就不见了。”
肖央央有些奇怪:“师大附中不是给你们放假了么,你怎么还在学校?”
肖开宇挠了挠头发:“我特意来找你的么这不是。”
“喔,有什么事?”肖央央有些意外。
“就新广场那边,你是不是在那儿拍了个广告?”肖开宇说,“前不久爸在那边看见了,就寻思着说中秋节请你来家里吃顿饭,缓和一下关系。”
肖开宇话说的挺委婉含蓄,乍一听还以为肖乾是想自己的女儿了呢。然而自从那次肖开宇生日她直接翻了脸,这大半年肖乾再也没联系过她,这会儿看着有价值了就想着一顿饭把她哄回去,这是在搞笑么?
肖央央冷笑一声,肖开宇忙说:“哎姐你可别怪我头上,我这不就来告诉你让你可千万别答应么,就怕你一心软又来家里受气。”
听到这话,肖央央倒是诧异了:“你这话很有趣啊?”
上次肖央央就看出来肖开宇这个儿子和自家爹很是不同,没想到这次更让她惊讶了。
肖开宇说:“爸和我妈是怎么想的你是知道的,我自个儿也清楚啊,不就是想让你做‘扶弟魔’帮着我么。”他说,“我这人虽然又懒又馋吧,但怎么着也是根正苗红的好青年,我没兴趣让我姐来怎么‘帮衬’着我,而且也不需要。”
肖央央笑起来:“那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啊。”
肖开宇笑了笑:“实话说,以前不管我爸他们怎么故意冷落你,不给你好脸色,你还是回回一叫就过来,说什么也装没听见似的,我看着挺不舒服的。但是上回你既然开窍了,那我不得来透个口信么。”
“而且,”他说,“最主要的,他们是我亲爸妈,我也说不了什么。但是你还有崔阿姨照顾,所以还是离远点儿的好。”
肖央央确实没想到肖开宇这没心没肺的外表下会想到这些弯弯绕,还挺少年老成,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少年,”最后,肖央央说,“行吧,我知道了,你都能有这思想觉悟了,我怎么着也得成全你啊。”
“谢谢姐。”肖开宇笑眯眯地说。
又闲聊了两句,临走前,他突然对肖央央说:“姐,实话说你变化真挺大的,我感觉你是真像变了个人似的。”
这大半年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几乎直指根源的话,肖央央心头猛地一紧,攥住拳头,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她笑着说:“说什么呢,根正苗红的好少年,客观唯物主义知不知道?”
肖开宇笑起来:“知道啊,我开个玩笑而已,这世上怎么可能真的有换灵魂这种事。我先走啦,姐。”
快走吧您!
目送肖开宇走远了,肖央央这才松开紧攥的手。
连崔丽英这个亲妈都没有察觉到,一年不过见几次面的肖开宇应该更不可能发现什么。
但愿他只是随口玩笑吧。
心事重重地走到纪游的考场门口,刚好到交卷时间,几个大考场里涌出很多人,隔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肖央央好不容易找到纪游,正要上去叫他,纪游却突然神色怪异地往教学楼一端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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