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央央忙跟上去。
高跟鞋砸在地砖上的声音清脆利落,在梦里3D环绕,让她忍不住又开始想象,自己的拳头砸在小狐狸鼻梁上的声音,会不会同样美妙。
从她发现徐帆出轨的那一刻开始,汹涌的恨意就塞满了她的每一个毛孔,她狼狈仓促地从模特公司辞职,不惜毁掉经营多年的口碑,取消所有预约的婚礼策划,在拳馆熬过一天又一天…
看着自己的身影顿在珠宝店的门口,肖央央叹了口气。
她当然不可能是真情实意地突然迷之感动决定放过徐帆和小三,可是当她在珠宝店里,不经意瞟到一面镜子里自己的脸时,她才突然发现,精致无暇的妆容下,是柔光也无法掩饰的狼狈与憔悴。
站在店里,另一个她原本如勇士一样坚.挺的双肩突然垮下。
因为在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她竟然为一个不再爱她的人,任由自己跌落到了尘埃里。
看着推门离开珠宝店的自己,肖央央突然想起那会儿她正在想些什么——
她想转行,开自己的网红淘宝店,做做服装设计;她想养一只猫,暹罗猫或者布偶都很好;她的自制视频还没剪辑好…但是不急,毕竟她才25岁,还有大把的时间…
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和尖叫同时响起。
心跳骤停,死寂中,她看到自己腾空而起,旋转、跳跃,委顿在地,在柏油路上绽开一朵艳丽的红花。
声音如潮水涌来,一片喧嚣中,周围的人忽然都开始奔忙,他们争先恐后地冲向马路,唯恐不能拿到第一手谈资…
肖央央愣愣地站在原地,正想借景抒情一番,突然不知哪家商铺换了BGM,动感的音乐瞬间涌来: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肖央央:“…”
煽情话语被硬生生堵在了嘴里,肖央央很愤怒,她猛地睁开眼,刚喘口气,突然才发现一旁床头柜上的手机正“火火火火火”舞得起劲。
“我特么…这都哪八百年的老年迪斯科了!”她骂了一句,拿过手机一看,怒气瞬间飞了一半,“我的妈呀!”
手机的来电显示上,赫然写着“妈妈”。
卧卧卧槽!人小姑娘的妈找上门了!
慌乱了瞬间,眼看电话快要自动挂断,肖央央一咬牙,迅速接起电话,但还没开口,电话那头就劈头盖脸来了一句:“干什么去了,怎么半天才接电话!”
“啊,”莫名被喷一脸,肖央央忍了忍,压下陡然蹿升的火气,“我刚醒。”
电话那头依然火力十足:“都几点了还睡!作业做完了没?马上高三了你怎么一点紧迫感都没有!”
肖央央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6:30,翻了个白眼,她直接问:“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顿了顿,声音稍微缓和了些,语气却依然僵硬:“刚才看日历,想起来昨天是你生日,我就想着打个电话给你…”
昨天过生日,今天打电话,您这妈当的还真挺有创意。
顾虑到自己的人设,肖央央忍下想嘲讽的冲动,闭嘴不说话。
但一看她沉默,肖母反而又扬起声调:“怎么,昨天说你两句你还赌气了?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你那点成绩怎么可能考的进理A班?成天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我辛辛苦苦…”
勉强“嗯嗯嗯”应付了肖母的早间训话,挂断电话,肖央央丢开手机,心头突然窝了一股无名火。
妈的。
我特么自己个儿还在演家庭伦理剧呢,转头还要帮一自杀小姑娘应付更年期妇女…不对。
一死人演什么伦理剧啊,如今看来,她整个一炮灰命,专门来给男主和小三铺路搭桥的,现在便当都领了,该开始演青春期撞上更年期了。
想了想,肖央央倒回床上,自个儿乐出了声。
这句话也许在穿越界已经烂大街了,但肖央央还是想说——她确实没想到,有一天会活着参加自己的葬礼。
她站在灵堂外的花坛旁边,静静看着眼前的…喜剧?
纯黑帷幔自两侧垂下,黄白菊花怒放在堂前,一排白烛自供桌上一字排开,灯火摇曳,烛光映在后面的遗像上,照片里的人臭着脸,眉头微微皱起,抬着下巴,双眼泛着凶狠的光,直视前方,像是随时都能从照片里跳出来把供桌前正在献花的徐帆给打一顿。
但显然徐帆并没有感受到这份暴躁的心意,献了花,他站在那儿叹了口气:“央央,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说你怎么就…就这么想不开呢?”
呵呵,想不开你个头,我他妈是意外被车撞死的又不是自杀。
几步外的女人走上前去挽住徐帆,无辜如小白兔的大眼睛眨巴着,柔声说:“肖姐,你也别怪我们,我要是知道那天你来找我,怎么也不会让你就这么…”她突然哽咽起来,靠到徐帆的肩上,“肖姐,你真要怪,那就怪我吧,都是我的错…”
徐帆连忙安慰她。
灵堂门口,肖央央的亲妈李如月正坐在椅子上和新男友一起嗑瓜子,亲爸肖伟华正在打电话,表情有些尴尬,语气急促地解释他也并不想在自己大女儿的葬礼上逗留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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