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小薇居然在夹竹桃树底下刨出一只小小的黑木匣子。
“我的天!原来话本也不全是骗人的!”小薇急忙冲着兰枫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看一眼:“这只黑匣子肯定是哪个丫鬟埋在这里的。”
兰枫眼神闪了闪,并未置喙,而是示意小薇将木匣子打开。
这只木匣子已经上了锁,铜锁也是锈迹斑斑,但是难不住小薇这个古武高手。小薇暗施巧劲,一下子将铜锁撬开。
看到小薇娴熟的小动作,兰枫眼中迅速闪过一丝讶异。
原本以为她是大棠国京城的贵女,不甘寂寞,才会在江湖上游历冒险。
如今看来,她身上似乎还带着一些谜团?
“好像是一块染血的绣帕,还有一封家书。”小薇利索地取出匣子里的东西。
兰枫凑上前来,正待细看,偏在这时,林牧天带着林月容穿过月洞门走进来。
“这是……”林月容惊讶地叫道。
小薇并未隐瞒,而是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仔细说了一遍。
林牧天沉吟片刻,漫不经心地回道:“也许是哪个丫鬟思春或者犯了错误,将自己的贴身之物藏在此处?”
小薇利索地打开染血的绣帕,就见绣帕上绣着一朵红艳艳的梅花。梅花的花枝上蹲着一只俏生生的百灵鸟,整幅构图看起来清灵活泼。
这块绣工精致的锦帕唯一的遗憾就是绣帕一角,染着一块暗红色血迹,大概是陈年的血迹,看起来非常黯淡而且毫无光泽,给人一种玷污的感觉。
林月容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叫道:“这块锦帕,应该是庄主小妾柳艳的。”
“你怎么猜到的?”小薇好奇地盯着她。
“昨天我随父亲一同来到藏剑山庄调查这件案子,我问了附近农庄里的绣娘,绣娘说聂少锋的妾室柳艳非常喜欢这种绣着红梅花的锦帕。柳艳也经常跟庄子里的绣娘定做,她出手大方,用的都是最好的金丝银线,所以绣娘对她的印象非常深刻。”
顿了顿,林月容从小薇手中拿走这块锦帕,笑道:“是了。这块帕子一定是柳艳的,柳艳有个不为人知的小习惯,梅花向来就是配喜鹊的。但是柳艳不一样,她喜欢百灵鸟,因为她非常擅长唱歌,嗓音清甜迷人,据说当年聂少锋就是相中她的歌声,才会不顾发妻张娅的反对,执意将她纳为妾室!”
小薇了然地点点头,看来这个林月容确实有两把刷子,仅凭一块锦帕便可以推断出如此繁杂的线索,都说江南女子心灵手巧,在断案方面,也是颇为精巧。
小薇将这块染血的锦帕收起来,物归原主地放在黑木匣子里。
林月容眼尖地看到黑木匣子底下还藏有一封书信,便示意小薇拿出来读一读。
“既然是柳艳的贴身之物,说不定也是一桩线索。”
小薇赞同地点点头,将泛黄的书信拿出来,只见印花信笺上用漂亮的簪花小楷写着一行小字:昔年灭门之仇,今日必将报应。
小薇顿时吃了一惊,将信笺递给林牧天和兰枫看了一眼。
林牧天神色陡变:“好一个最毒妇人心!”
兰枫沉默不语,眼中透出几分深思。
林牧天负手而立,神情端肃:“想必是妾室柳艳暗中收买月靡山的杀手,将聂少锋和夫人满门屠杀,她自己为了报仇,也甘愿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林月容拧起秀眉,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怀疑之色:“可是爹爹,柳艳在信笺上写下的昔年灭门之仇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牧天眼中精光一闪:“我即刻飞鸽传书,安排人手去查一下这件事。”
小薇和兰枫颇有默契地对视一眼,小薇嘻嘻一笑,兰枫却是觉得有点别扭。
他从未跟哪个年轻女子如今接近,即便是未婚妻,他也极少碰面。
如今遇到小薇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子,他却是有点难以把持,甚至难以掩饰心底那种怦然悸动的感觉。
想到此处,兰枫转身大步流星地回到自己下榻的屋子里。灭了灯歇息。
看到窗棂上倒映出昏暗的影子,灯灭了,轮廓也变得模糊不清。小薇无奈地耸耸肩:“真是个呆子!”
这时林牧天也已经离开,着手调查妾室柳艳的陈年往事。
林月容本想跟在父亲身后,可是想到兰枫调查完案子之后就会离开梓州,她心中也是大为不舍,便脚步一滞,留在衡芜院中。
“怎么了?”小薇好奇地问道:“莫非你还惦记着兰枫呢?”
“你怎么能直呼其名?他可是大青国的君王!”林月容不满地呵斥道。
“这有什么关系?我一直都这么称呼他,他也从来不会反驳。”
“那是因为青王向来为人宽容,礼贤下士。并非对你一人格外照顾!”林月容立即驳斥道:“你只是一个寻常的京城贵女,可攀不起青王如此高贵的身份。”
“哦?”小薇忍不住嗤笑一声:“按照你的说法,我攀不起,你便攀得起?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是来自京城的贵女?”
林月容眼中浮出一抹得意,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笑道:“我父亲贵为武林盟主,手底下眼线众多,再加上你的穿着打扮,我便是瞎猜,也能猜到你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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