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烧到晚上,日落月升,倦鸟还巢。小薇才将猛火熄灭。
“这样会不会把泥土烤焦?”柯达似乎有点忧心忡忡。
他从未见过有谁会将泥土搅拌成型,然后放在大火中炙烤的做法。
“不会烤焦的!”小薇耐心地解释道:“这种陶土的成分比较特殊,可以耐得住高温烘烤,成型之后拿来做容器,可以用来煮肉烧水,或者蒸煮熬汤……”
小薇将烤熟的陶器拿出来,用麻布仔细擦拭干净。
这是她第一次制作陶器,虽然成品看起来有点粗糙,但是毕竟也是小薇根据后世的陶器制作方法研究出来的,第一步可谓是成功了。
新鲜制作的第一代陶器,有着圆滚滚的肚子,里面的容积并不小,至少拿来煮肉或者烧汤也是够够的。陶器的口子也是呈现出有规则的圆形,小薇用石刀将陶器上面沾染的草木灰一点点清除干净,最后这只陶器变成了一个敦敦实实的矮胖子。
柯达惊讶地看着小薇手中的陶器,感觉就像变戏法一般神奇。
“我们现在拿这只陶器试验一下?”小薇提议道。
柯达迫不及待地打开储存室,切下一块肉,拿来一些腌料,将肉类迅速腌制好。然后柯达眼巴巴地盯着小薇:“可以煮了?”
小薇点点头,示意月影架起土灶,燃起柴火,将新鲜出炉的陶器搁在土灶上。
最后小薇将洗净腌制过的肉类放进去,然后再加入一些新鲜采摘的野生菌菇。
艳红色火焰舔舐着陶罐的底部,散发出灼热的温度。
柯达好奇地瞪大眼睛,忍不住发问:“泥土这么脆弱,为什么被大火炙烤,反而不会破碎呢?”
月影也有相似的疑问,两个大男人眼巴巴地满脸求知欲地盯着小薇。
小薇轻咳一声,本来想认真地解释一下,但是仔细想想,这两个二货可能并不懂那些现代知识,比如陶土的成分和物理煅烧的原理。
想了想,小薇轻描淡写地笑道:“因为这种陶土是天赐的泥土,并不是外面那种随处可见的普通泥土。它可以用来制作容器,经过大火煅烧,就能成型。”
柯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笑道:“小薇!你真是个宝!”
月影也是一脸与有荣焉,笑道:“小薇!我和柯达刚才看到了,这种陶器制作的成本非常低,只需要一天一夜,就可以基本煅烧成型。而我们部落以前制作的石器,从上山采石到打磨石器,至少需要二十多天的功夫。如此一比较,你发现的这种陶器更加适合部落的日常生活……”
柯达听到这话,一脸惊异地问道:“月影,我发现你变了!我记得你以前说话可没有这么好的想法!是不是跟在小薇身边,你的想法也变得神奇了?”
“啊?有吗?”月影嘿嘿一笑,伸手挠了挠头,透着一丝少年独有的羞涩。
小薇也是忍不住笑了笑,这只陶罐的导热性能十分出色,不到半个小时,肉汤和野生菌菇就煮熟了。
小薇拿起厚实的麻布,包裹住陶罐的边沿,然后将它搬到小餐桌上。
三人围坐在一桌,自从小薇来了之后,这张初具雏形的小餐桌就已经成为月影和小薇常用的家具之一,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个放置杂物的小摆设。
陶罐有一定的保温功能,离开柴火之后,肉汤依旧咕咚咕咚地冒着热气,汤水也在冒着调皮的小泡泡,一股浓香扑鼻而来,简直就是令人垂涎欲滴。
小薇拿起石器小碗,舀了一碗热汤递给柯达和月影,示意他们品尝一下。
柯达先是皱了皱俊眉,然后他的俊眉骤然间舒展,他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小薇!我真是太佩服你了!没想到,这种泥土制作的容器真的可以用来煮肉!”
其实陶罐的用处不止这些。但是小薇决定以后慢慢地摸索。
毕竟一口吃不了烫豆腐。
“你们先吃饱再说。”小薇笑盈盈地拿起石器勺子,将肉汤仔细地搅拌一下。
柯达和月影颇有默契地吃肉喝汤,吃饱喝足之后,两人主动承担家务,将剩下的骨头调味料拿出去倒掉,然后将陶罐拿到水边洗刷。
来到河边,柯达抬起头来,看了看皎洁的月色,他心中忍不住升腾起一种古怪的感情:“月影,你说,小薇原来的部落在哪里呢?”
月影微微一怔,笑道:“也许在十分遥远的地方?”
“如果哪一天她准备离开,你怎么办?”柯达突兀地问道。
月影神色不动,兀自拿着陶罐,在河边冲洗:“当然是追随她而去。”
柯达对这个回答并不觉得意外,他笑了笑,自语道:“以前我真的是没瞧出来,月影你居然是这种男人……可是你阿爸呢?首领呢?”
柯达误以为月影没有听到自己的低语,可是等了片刻,月影突然回过头来,一脸郑重其事地回道:“我阿爸可以照顾自己。还有我大哥,大哥虽然脾气暴躁,但是他对阿爸还是好的。大哥以后会带领部落的族人们……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柯达听到这个答案,心中顿时滋味百陈,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感慨。
两人将陶罐冲洗干净,柯达将这只陶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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