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通常而言, 只消不是双方差距过大, 至少都是得出城试试的。
毕竟战场上, 不削弱对方的有生力量,敌人隔三差五的来骚扰,整个城池始终陷在战争的泥淖中, 拖也被拖死了。
偏偏步兵对上骑兵,是一点优势也无。
虎贲军果然个个好胆色!
李恩会站在墙头,粗粗扫过战场,估算出源赫约莫带了三千人,与夜不收探查的相差仿佛。
三千骑兵自是不如贺赖乌孤两万大军凶猛,可潭州城的守军亦非中军精锐,且人数也仅有五千,胜率不是很大。
立在一旁的张群紧紧攥着拳头,在场没有比他更恨姜戎之人,尤其是对源赫,恨不能生啖其肉。
奈何他一介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无法亲自上场杀敌。
李恩会仗打的多了,心态比张群平和些。
大掌拍在张群的背上,安慰道:“相信我们的勇士。
若能活捉了源赫,我就拿他去换你们太子。”
张群期冀的望着李恩会,激动的道:“某愿将军大获全胜!”
不多时,源赫调整好了队伍,率先敲响了战鼓。
虎贲军亦不示弱,呐喊声震天。
源赫的骑兵向前冲来,才进入射程,虎贲军的炮台上便打出颗颗炮弹,城外登时硝烟弥漫。
潭州城没有骑兵,故比身处应天的中军更早运用车营。
火枪兵躲在车厢后,于孔洞中对外射击。
且不论车营是否真的坚不可摧,不消人力举盾牌抵挡骑兵,至少在心理上能缓解不少压力。
战兵若能从容,就容易打出节奏,增加胜率。
源赫乃是猛将,身先士卒,率领轻骑悍勇的向前冲。
奈何走到近前,看到如同刺猬般的车营,竟是有些傻眼。
他的轻骑最厉害的便是赶牛羊似的绕着敌人转圈,用弓箭把敌人逼到崩溃,再由重骑兵直接碾压。
然而虎贲军的车营是方形的,四面皆是车厢,轻骑的弓箭无法伤害躲在车厢内的战兵,而车阵里的虎贲军却是火枪、标枪、手雷扔个不停。
源赫登时陷入两难。
以姜戎之悍勇,打接触战不是不行,但显然那样会有损失。
部曲难得,死一个少一个,能远程攻击的尽量不打接触战,是姜戎的一贯方针。
可是如果不打接触战,对着乌龟如何下嘴?骑兵固然来去如风,出门一趟,也是有折损、耗草料的。
灰溜溜的回去,那不是做亏本生意么?
踟蹰间,又是一轮炮火袭来,炸的人耳嗡嗡作响。
源赫不曾打过车营,咬了咬牙,还是决定试试。
于是发下一连串的命令,带着八百重骑,直扑车营而去。
重骑兵相当于人形坦克,手执大锤的骑兵径直冲来,借着马匹的冲力,稍微用力,车厢便被砸出大口,来不及撤出的火枪兵当即重伤。
铁锤犹如催命符,所过之处,人骨声声脆响。
虎贲军前方登时大乱。
寻常步兵对上骑兵已是九死一生,何况重骑兵。
巨大的惯性下,虎贲军的阵型被冲的七零八落,险些溃散。
李恩会当机立断鸣金收兵。
炮火与踏张弩以及三弓床弩的掩护下,各队有序撤离。
而被车厢阻挡,降了速的重骑兵并不敢在对方的地盘上冒进,大半个时辰的接触战就此结束。
虎贲军退回了城内,源赫也带着人撤到了安全的地方开始安营扎寨。
没有初战告捷,张群很是遗憾,只得帮着李恩会清点伤亡,安顿战兵。
双方勉强算打了个平手,当夜李恩会便召集参谋司人员,讨论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同时战报沿着水路向东,往应天而去。
在交通极为不便的时代,相距千里的主将再是惊才绝艳都并没有什么卵用,因此才有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战略尚能依靠中枢,战术却只得全凭地方军自行发挥。
李恩会不指望管平波能有什么指示,不过是例行汇报而已。
管平波收到李恩会的第一封战报已是十二天以后,立刻派出夜不收,随时关注战情。
被源赫一打岔,原先预备往黔安去占便宜的湘南参将杨文石当即放缓了步伐,谨防潭州失守,湘中、南两地好去驰援。
这一仗打了五六天,两边各有死伤。
李恩会作为守方还好,只消别丢了城,便算胜利。
但源赫若既不能夺取潭州,又不能好生劫掠,与战败也差不多。
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源赫不似贺赖乌孤那般被直接打到溃散,算不得什么损失。
可站在源赫的立场上,心情着实有些不妙。
鄂州郡没有想象中的富庶,他与伊德尔貌合神离,得不到多少物资。
且伊德尔以鄂州为诱饵,骗他迁至中原腹地,转脸就暗戳戳的蚕食莫葫芦家旧日的地盘,长此以往,他非得被困死在鄂州不可。
因此他才迫切的想吞下苍梧,扩充实力,不叫伊德尔扼住咽喉。
怀着不甘的心情,两边又打了十来天。
李恩会稳如泰山,被当粮仓的浔阳却先受不了了。
源赫部轮流派轻骑打草谷,与苍梧交界的几个县生生被搅和出了上万的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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