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恋影响学习,我那是为了她好,”池清珩说得理所当然,“再说了,梁晃那小子看着就是个文弱书生,潇潇又喜欢闹,你看他哪里能照顾潇潇。”
“那现在该够格了吧,人梁晃可是国旗护卫队里的一块宝,肖阳的心头肉,每天升国旗都站前头,要能力有能力,要啥有啥,”赵振说,“等阿潇回家去,你可别再插手了啊,反正我瞧着他俩还有点希望,派兵之前我听肖阳说起过给梁晃介绍对象的事,梁晃给拒绝了,大概意思就是要等人,我猜啊这人十有八九是阿潇,真的,我直觉准,毕竟当年两个人曾经差点有过一段。”
池清珩有些垮脸,“意思是我没能力,要什么没什么啊?!”
“没,我可没拿你跟梁晃比,”赵振摇头说,“你都这年纪了,阅历和能力方面人梁晃肯定是比不上,但你总不能管着阿潇一辈子啊,阿潇终有一天会嫁人,咱俩做哥哥的只能帮她瞧瞧所托之人,然后给点人生建议啊什么的,虽说景叔把阿潇托给你照顾,可没让你管着阿潇不给嫁人啊,以阿潇的性子,到时候铁定跟你急眼儿。”
“出去,”池清珩板着脸摆了摆手,“这天没法儿聊了,赶紧的。”
“这么快就赶人啊,我说的实话呀,”赵振盯着池清珩,缓缓站起来,“那班呢,不要我陪你一起值了?”
“滚吧。”池清珩说。
赵振乐呵道:“那我真走啦,时差正好够,我给媳妇儿打电话去。”
“三点过来交班。”池清珩又说。
“啊?”赵振纳闷,“不是不要我了么?怎么还要三点过来?”
“给你时间打电话,我值两个人的班,你打完电话过来,而我去睡觉,分工很明确啊,有异议?”池清珩说。
“池清珩,你分工真行,”赵振说,“罢了罢了,有媳妇儿的我不跟你计较,走了。”
这一说,池清珩就有点不舒坦了,“你回来。”
“又想让我干嘛?”赵振扭头问。
“枪,”池清珩指指赵振刚才藏枪的位置,“收了,把队里的规定当摆设啊。”
“成成成,池大爷,池老大,我收,”赵振走回座位那儿,紧盯住池清珩,“可不能再叫我做这做那,分工得明确,你说的。”
池清珩懒得理他。
赵振很快把枪收好放回原处,就赶快遁了,房间里只剩下池清珩。
坐了会儿,睡觉的广播铃声就响了起来,已经十一点。
池清珩推开窗户,望着夏夜巨大的星空,那些明晃晃的星星似在悠悠的往下坠,楼下有巡逻兵整齐划一地走过,除了路灯,其他光亮都渐渐消失不见。
世界安静下来。
有风吹进来,心也静了。
他便想起在大院里刚认识景潇那时候,景潇还只是个五岁的小女孩,随父亲的工作调动来到大院里生活,他当时也才十三岁,景潇家在隔壁的那栋楼,他仅是听说有人搬过来,见到景潇都在一周后了。
那天他到部队里去找阿公,景潇的父亲景诚正在同阿公谈事情,也才知道两人交好,景诚与他有眼缘,阿公也有意让他跟着景诚学习,于是乎他就成了景诚的徒弟,唤景诚为师父。
自从跟了景诚,景诚教了他很多在部队里的为人之道和一些军事上的东西,并让他开始练体能,他很努力,不想让阿公失望,便在上学与训练之间建立平衡点,第一次见到景潇,是在一个夏日的午后,他放学回来就被景诚叫去操场做俯卧撑。
做到第二十个的时候,有个瘦瘦小小的女娃娃笨拙地跑过来要景诚抱,他悄悄瞧了一眼,这女娃水灵灵的,可爱得很,景诚给他介绍了一下,景潇就老盯着他。
之后景潇吵着要景诚陪她玩,景诚算是老来得女,两年前妻子因病去世,便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景潇身上,宠得有些过头。
当时突然有公务要急着去处理,景诚就把女儿给放到池清珩背上坐着玩,人就离开了。
俯卧撑一上一下的,景潇觉得特好玩,也没闹景诚,就在池清珩背上咯咯地笑着。
一开始还觉得景潇不重,但接连做了十多个俯卧撑后,池清珩感觉衣服都湿了,手臂的力量在逐渐消耗,没之前那么充足了,就喊景潇:“你下来。”
“不,”景潇摇头,“上面好玩,才不要下来。”
“你下不下?”池清珩再次发问。
景潇依然拒绝:“不下,我爸爸说了你要陪我玩的。”
“信不信我抓毛毛虫给你玩?”池清珩威胁。
景潇可不怕,整个人趴在池清珩背上,两只小手臂搂住池清珩的脖子,“你抓吧,反正是在你背上玩。”
池清珩无奈,又不好对一个五岁的女娃发脾气,就忍着继续做俯卧撑,到最后,他终于撑不住了,直接趴在草地上躺着休息,叫景潇,景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他看了看脖子上的小手臂,用下巴戳了两下,软绵绵的,他又戳,景潇就张开两只小手掌抓他的下巴,但是人没醒,他不知怎地忽然就乐了起来,凉爽的风拂过他湿润的发梢,周围的草都在随风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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