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来他发现军营这种地方真的很吸引人,他逐渐找到了自己的活法,所以才会当了四年的兵,这四年里的每一次升国旗,他多么希望景潇能看见,这是他骄傲的东西,景潇更能让他骄傲的一切。
可,景潇不在。
后来在母亲多次的说谈下,他终于同意母亲的建议,就在他刚打了退伍申请交上去,他突然得知景潇回国,当时的感觉就像一个人已经放弃的时候,曾让他坚持了四年的信念忽然间就出现了,那种感觉布满胸腔,令人窒息,又心痛。
他在想如果景潇挽留他,他一定会拼尽全力留下来,不管母亲如何说,他都想再陪景潇一段,再努力一下,景潇会看见他的。
今天来这儿,本是另外一名战士护陪,他却跟肖阳申请来了,不过是知道景潇在这里,就想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景潇。
梁晃没立即回答景潇的问题,而是说:“好了,别乱猜啦,我还得赶去我战友那边,带他归队,就送你到这儿,我先过去了,下次见面再聊,拜拜!”
“才没乱猜,你要说我就听,不说算了,拜拜。”景潇说完,就往一楼里走了。
梁晃笑,挥手跟她说拜拜,但她没回应,梁晃看着玻璃门上自己的影子,突然觉得有点傻。
池清珩和孙旭来到急诊室,吴恪的脚伤刚好处理完毕,警卫员小方跟男军医一起把吴恪扶上轮椅坐着。
“你啊,年纪也不小了,还学年轻人那样跟人比划呢,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位置,”男军医跟吴恪认识挺久了,什么话都讲,“那老蒋大老远过来不就是想看你是不是还跟以前那样能打,来踢一下你的场子又不会怎么地,你也跟他杠啊,两个人加在一起都是百岁老人了,还跟刺头兵一样气盛,劝都不劝不住,这下好了,他扭到手臂,你扭到脚,正好凑一对。”
吴恪被说,脸上仍挂着笑容,“本来就是生死兄弟,凑一对好啊。”
“还贫,”男军医抬眼看见池清珩跟孙旭走了进来,就说,“侄子过来看你了,你侄子都没你这样冲动,住个院也只是时不时就消失,过一两个时辰才会出现。”
此番话颇有指桑骂槐之效。
池清珩深感惭愧,喊了声吴叔,身旁的梁晃也打了招呼,池清珩便问男军医:“医生,吴叔的脚没什么大问题吧?”
“问题大了去,”男军医抬高声音说,又来个大转折,“不过不是脚,是这里。”
男军医指指自己的头。
吴恪笑然,问男军医:“我侄子来叫我了,我可以走了吧?”
“走吧走吧,别再来我这,这里不欢迎你,”男军医坐下,朝门外喊,“下一个!”
吴恪犹笑,“不会再来的,不稀罕。”
说完,吴恪抬手示意警卫员推他出门,池清珩和梁晃跟在一旁。
“你俩住的房间在几楼,我过去瞧瞧。”吴恪说。
“四楼。”池清珩回答。
几人便去了病房,而且已经到午饭时间了,梁晃倒了杯水来给吴恪,说是要去吃饭,肚子饿不行了。
吴恪带过他们五个训练,也了解每个人的生活习惯,就说:“去吧,因公负伤就得多吃点补补身体,下周出院才有力气报效祖国。”
梁晃得令,高高兴兴地去了。
警卫员想跟着一起去打份饭菜来给吴恪,但池清珩说:“不用,待会儿潇潇带饭过来,一起吃吧吴叔。”
“那就别去打饭了,你直接去食堂吃自己的,别管我,”吴恪吩咐警卫员,警卫员便走了,吴恪又同池清珩道,“阿潇真是越长大越贤惠,懂得照顾人了,也不知道以后谁有这个福气能娶到她,阿潇今年22了吧,得抓紧了,你这个当大哥的多帮她物色物色,看看队里有合适的没,让他俩处处,别又跟你一样,年轻的时候不抓紧,到现在都还孤家寡人一个,你阿公看似不着急,随你去,爱干嘛干嘛,但私底下跟我们谈起你时,满心都是担忧,你再这么下去,何时能让你阿公抱个孙子玩玩。”
“吴叔,潇潇还小呢,连自己都照顾不明白,跟别人处什么。”池清珩坐在床边说。
“人阿潇可比你懂事多了,”吴恪拍着轮椅的把手,喝了一口水,继续说,“你看看你,从小到大,你阿公哪里亏待过你,什么都给你最好的,你上高中,想学吉他,你阿公送你去学,搞乐队,你阿公也同意,之后在军校里你参加文艺汇演,有好几个女学员追你,你这小子高傲,一个都瞧不上,你阿公费了那么多心思培养你,是让你现在闹他的心,要让他操心一辈子的吗?!”
池清珩淡然一笑,带着点没所谓的意思,“缘分这回事,不能强求,得随缘,没准儿哪一天我就领个儿媳妇回家给阿公看了呢。”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你这小子,不让人省心,”吴恪瞥了眼池清珩,把水杯递过去,让池清珩放着,“下周就出院了吧?”
“嗯,下周五。”池清珩回。
“到时候再给你几天假,好好玩玩,归队后有一堆事等着你来做,下半年有的是让你忙,”吴恪说,“除了今年的魔鬼周集训,十月份还有个军分区联合演习,好好整,给我把老蒋手底下的兵打到服气为止,今早敢过来拆台,我要让他知道我带的兵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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