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芷画随着司马煜的目光,向外面看了一眼,只见街上穿着胡人服饰的商人特别多,他们有三五成群,也有自己一个在街上逛着。
相比之下大晋国的汉人倒显得比较少。
“确实,为何这罗镇那么多胡人?”
罗镇也算是西北部,可罗镇和严重受灾的洛英城相隔较远,灾情并不严重。
而且,他们一路上也没见到什么灾民。
“事情确实不简单。”司马煜紧皱着眉头,没有再解释下去。
在林城遇到哈罗被杀,这一路向北一直看到不少胡人,尤其是进入这罗镇,胡人更是多得数不过来,大晋和北漠何时好到这种程度了。
这几百年来,北漠屡屡骚扰大晋北部,朝廷也多次出兵镇压,只不过司马律义登基以来,北漠倒安分守己,没有什么大动作。
况且有南宫家在镇守,想要搞事情没有点本事也是不可能的。南宫家世代武将,个个都是有勇有谋的大将军,要想在他们的眼皮底下闹事,似乎有些不自量力。
但,这些胡人就都是商人吗?他们当中大多都是身材魁梧,行路带风,一看就是经常习武之人,那么多习武之人经商?这也太过蹊跷了些。
“殿下在想什么?”言芷画既能看得出他的担忧,就想知道他的解决办法。
“我在想那么多胡人商人,究竟是怎么过了关卡进来的。”司马煜悠悠地开口,一脸波澜不惊。
司马煜就是司马煜,即便心中烦恼异常,也没有丝毫地外露。
“殿下是指他们是没有通关文牒?”若是没有通关文牒,就像我们偷渡一般,是犯法的。
而且,这些人没有通关文牒却能大批进城,这算什么?可想而知事情的重要性。
可是看司马煜,似乎也丝毫不紧张,难道他已经想好一切应对的办法?或者说,他早有准备。
也是,即便司马煜身在洛阳,这里的眼线一定不少。这里的一举一动,他应该早已一清二楚。
如今过来为了确认一番,应该也会有所整顿。
但,这问题又来了,就凭他从洛阳城带出来的三万护送赈灾粮的将士,若是真的要兵戎相见,他明显是处于劣势,再加上如果南宫家不出手的话,这三万士兵能抵什么作用?
胡人向来凶残,一旦起了战争,西北的百姓将不得安宁,这场战争谁都不愿意发生。
司马煜静静地看着言芷画,许久她才开口,“若是没有通关文牒,三小姐以为他们是如何进来的?”
司马煜这个问题问得确有深意,她该如何回答?没有通关文牒就能从设有重重关卡的城门进入,除非有人故意放他们进来,否则不可能,但这罗镇的城墙又高又厚,若想越过城墙进入城内,除非是绝顶高手,不然也不可能。
如果是司马煜,越过城墙进入城内不是问题,可是,这么多胡人,不可能每一个都如司马煜这般身手,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从城门进来的!
可是,如此一来,负责镇守罗镇的将士岂不是有罪?而这将士就是南宫家负责的,南宫家难逃其咎。
“自然是从城门进来的,越过城墙而进,几乎不可能,所以,不需要考虑这层。”言芷画实话实说。
“那么,没有通关文牒,他们又是如何从城门进来呢?”
司马煜继续追问,他的眼里带着一丝凌厉,似乎也带着几分期待。
“想混进这罗镇,似乎也不难,洛阳城才是大晋在西北最后一个城池,却也离北漠有很长一段距离,而且这一段路之中全是山与沙漠,北漠要想攻打洛阳城,便要跋山涉水,来到城下,早已精疲力尽,所以北漠不会轻易冒险,退一步洛阳城若被攻下,从洛阳城到罗镇,还有几座城池,所以罗镇相对安全,既然安全,守城的将士当然有所松懈,这样,没有通过文牒的胡人便能轻易地混进城中。”
言芷画细细地分析着。
司马煜笑,“看来三小姐还是有所准备的。”
一个常年锁在深闺中的女子,居然也对西北有所了解,还能如此准确的刨析,不愧是能领他司马煜心动的女人。
“既然如此,他们又为何想尽办法要进入罗镇呢?”司马煜顿了顿,继续发问。
为何要潜入罗镇?这关乎政见的事情就不是她一个女子可以随意议论的了。
“臣女不知。”言芷画低着头,一脸淡然。
“你当真不知?”司马煜也放下车帘,认真地观察言芷画。
“还望殿下恕罪。”
“除了请罪,你就不能说些别的?”司马煜不满意她懂不懂就认罪,是觉得他不会惩罚她,还是觉得一句恕罪便能含糊过去?
“臣女不敢。”言芷画抬头,一脸平静地看着司马煜。
司马煜听她这么一说,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他一把抓起言芷画的手腕,迅速把言芷画压在马车的车壁前,“你不敢?我看你是什么都敢!你以为我就一定不会怪罪于你?何人给你的自信让你有这般的想法?”
面对司马煜的逼问,言芷画选择沉默,她从来没有自信的认为司马煜会对她一忍再忍。
虽然司马煜从来没有为难过她,至少在人前没有为难她。
“你说话啊!怎么不说!”司马煜见言芷画沉默,更加急躁起来,他摇着言芷画的肩膀,脸色也微微涨红,似乎由于太过激动而表现出来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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