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己家里的米没有了,于是就提了一桶谷子过来打。林素美本就不喜欢一次打很多米,容易长虫,米也有可能会潮湿,现在有了这个打米机,就可以随时打米了。
谢长渝一边盯着打米机,手里挖着一瓢谷子,随时放进打米机里,心思却是放在和林素美说话上。
谢长渝和谢长萍小时候,可会翻找东西了,当陈思雪出门买了什么好东西,藏着不让他们一次性吃完,他们两都会满屋子翻找,找到了,要是东西数量可观,就自己吃点,要是数量太少,吃了会被发现,那就不吃。
久而久之,陈思雪也发现了。
母亲和孩子们,开始了一场,藏东西找东西大战。
林素美听到这里:“那谁赢了?”
“其实多数情况是我们赢了。”
林素美挑挑眉:“那少数情况呢?”
谢长渝把一瓢谷子直接倒进去,看着谷子不停往下滑,刚冒尖的谷子,中间立即就凹了下去。
他皱了皱鼻子:“有一次我妈藏了一些橘子,每天只给我和谢长萍一人一个,绝对不给多的……我和她把家都翻了个遍,硬是没有找到,只能苦哈哈的等我妈第二天把橘子给我们拿出来。”
小孩心态,硬是不信邪,一连找了好多天,就是没有找到。
“然后呢?”林素美光听着就觉得有趣。
谢长渝自己也笑了起来:“最后只剩下两个的时候,她让我们自己去拿……她就藏在米坛子里,用米把橘子给盖住,然后我们就没有找到。其实那个米坛子,我们都翻开了好几次。”
林素美忍不住笑起来:“这是不是会打开你们的新思路?以后妈藏东西,你们还能找不到?藏放粮食的仓里,或者衣服堆里……”
谢长渝打了个响指,可惜因为打米机声音太大,这个响指并没有发出它应有的帅气和洪亮:“对,我妈把酒糟藏在堆放包谷棒里面,我们一下子就找到了。后来找东西太容易了,没有挑战性,我们再也不找了。”
谢长渝说这话,竟然很遗憾似的。
林素美瞥他几眼,似乎避讳着什么,把想要问的话彻底给压了下去。
谢长渝见她这样,倒是很好奇:“想问我什么?”
“你们找东西的时候,那你姐呢……”
“我姐不是……”谢长渝也是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她问的姐姐,肯定不是谢长萍,而是指谢长玲。
第一轮谷子已经打完,谢长渝把第一次打好的谷子加米混合物给拉过来,然后换了个桶过去接着,在开闸刀前,才轻轻说了一声:“她没有陪我们找,妈把东西拿出来后,她也很少吃,她觉得她不吃的话,我和谢长萍就可以多吃几天了。”
谢长渝拉起闸刀,打米机又开始轰隆隆的工作。
林素美心里一颤,那时候的谢长玲,真的是一个好姐姐吧!
这样的一个女儿,又是第一个孩子,处处懂事,再加上争气,不难想象,为什么会成为陈思雪和谢明的骄傲,更不难想象,为何陈思雪对谢长玲的感情那么特殊。
谢长渝对她笑笑,想摸摸她的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身上有谷子灰,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就算是让我不高兴的事,你也可以随便问。我们是夫妻,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若是我们都不能这么畅所欲言,还有什么意思?”
“那你难受吗?”
“因为我姐?”谢长渝摇摇头,“我又不是一个孩子。更何况,我们都长大了,各自成家了,不可能再按照小时候那般要求彼此了。”
虽然这话题很沉重,可事实就是如此。
哪怕是兄弟姐妹,当成家后,拥有了妻子或者丈夫,有了自己的子女后,兄弟姐妹的血缘关系仍旧在,却不再是小时候那无话不说的人了,更不是最亲密可以毫无信任的人。
“那为什么你姐姐找你拿钱,你那么不高兴?”
既然能明白现在大家都以各自的小家为重,大概也会去理解谢长玲,会那么做,大概就是在婆家没有钱用,希望能靠着这笔钱,在婆家更有地位。
“你觉得一个人理所当然的找别人要钱,那是正常的行为?”谢长渝摇摇头,“你看看你哥哥嫂子,他们因为你在城里买的店铺和屋子,一直都忐忑不安,更没有把那当成是自己的房子,门面租出去了,租金都要送到你手上。然后他们现在在厂里面工作,靠自己的能力赚钱,我看他们现在比以前高兴多了,尤其是你两个哥哥,上次明明是别人做错了事,但他们觉得,也有他们自己的问题,主动承担错误,然后罚钱……”
谢长渝突然停顿了一下:“如果你哥哥嫂嫂不是这样的人,一直盯着你的钱,想要你买这样那样,你会怎么做?”
林素美笑:“那他们就不会知道我有钱。”
她根本就不会和这样的家人说这些事,更何况是让他们找自己要钱了。
谢长渝看着她摇摇头,眼神却格外清明。
她却懂了他内心表达出来的东西,如果谢长玲也是这般,他会主动帮助她,可是谢长玲理所当然的来要,那他就生出了反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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