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没那意思。”林建业闷声闷气的反驳了一句。
“你就是这样,每次都被欺负,还帮他家说话。我给你说,我把话摆在这里了,林建党家不出一分钱,我们家也不得借一分钱出去。他家要建新房子要花钱,我儿子还要结婚要花钱呢!”
“你冷静一点。二哥说得也没有错,刘芸现在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不清楚,得明天进城检查了才知道。老幺那个人性子就那样,一点小事喜欢瞎嚷嚷,若是刘芸真有什么事,他家不会袖手旁观。”
陈冬梅怒了:“你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你那二哥心眼子多得很,你怎么就是不知道长记性?谁不知道他去外面打工赚了钱,你看他和你们几个兄弟开口说过怎么赚钱的吗,嘴闭得比谁都紧。让你爸妈去照看孩子,还要替代你们轮流的顺序,就知道欺负我家,闹得整个生产队的人都知道,都在看笑话,还说是我们不对……”
“你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干嘛不说,就得让他们知道我们被欺负得多厉害,让他们也知道,人善被人欺……”
陈冬梅絮絮叨叨的说着年轻时候的遭遇,每一件事说得清清楚楚,委屈之处,眼眶也微红。
有些委屈,哪怕过去了几十年,再次回想起来也觉得如鲠在喉。
……
林素美被这情况吓到,好一会儿后才把林安拉到外面,小声的问他:“二哥,究竟怎么回事?”
林安就大致说了一下。
事情也很简单,幺婶鼻子出了什么问题,去卫生所检查,医生说很严重,弄进城里去检查才行,幺伯就紧张了,张口就说家里困难,要去检查的话,就要向另外几房借钱。
林建国和林建业当然没有二话,当下既许诺了,轮到二房的时候,林建党的意思就是他家要建房子,这几年也没存多少钱,反正那意思就是放出一个风声,之后哪怕能借钱,恐怕也不多。
陈冬梅本来就对二房有意见,一看林建党这态度,当下就爆了。
第27章
陈冬梅的这些话, 哪怕是梁英都已经听过不只是一遍了, 林平和林安听到的次数更多, 不是他们不心疼自己母亲,而是听过的次数太多,那种悲愤委屈伤心的感觉就少了, 更何况很多都是他们小时候所发生的事, 他们都已然不记得了。更何况陈冬梅觉得委屈, 主要也是因为爷爷奶奶的关系,和二伯家关系不大。
现在爷爷奶奶已经过世,这样的委屈记在心里, 也没有多大意义, 总不可能因为那些事去找二伯家算账吧!
林平和林安其实也觉得很糊涂, 按照自己母亲所言, 他们是相信的,毕竟二伯家条件的确很好,爷爷奶奶偏疼他们一些,的确很可能发生这种事, 他们三房受到委屈了, 爷爷奶奶有问题。可按照堂哥林勇和林猛的说法,奶奶人最好了, 尤其是对小辈,只要有点什么吃的, 都喜欢塞给小辈们吃, 而且奶奶的品性那是真没话说, 老年人都喜欢凑在一起讲东家八卦西家事,奶奶从来不说这种闲话,顶多听听而已。
至于爷爷,那没话说,公认的脾气差人不咋地。
林平和林安自己私下的猜测是当年几个伯伯之间关系都不太好,爷爷奶奶又跟着二伯,帮二伯家带孩子,若是那个时候对其它几房的人态度好了,怕惹来二伯家的不快,毕竟自己家粮食都不多,二伯家多养两个老人心里就不舒服了,更何况是还对兄弟家的孩子施予援手。
而从后来二伯非要把那段时间当做兄弟之间赡养父母轮流时间来看,二伯的确有那样的心思,虽然是让父母带孩子,可的确是住在他家吃他家穿他家的。
但在陈冬梅眼里,那婆婆和那公公都是个狠心的,就知道针对三房,占三房的便宜。
林平和林安不说话,就连林建业也沉默下来。
陈冬梅则越说越委屈,想到分家的时候,连柴火都没有烧的,她怀着孕去和另外几房的人争那点木头柴,那日子,光想起了都觉得心酸。
林素美也是皱着眉头叹气。
在她的记忆里,其实最早年的时候,陈冬梅并不爱说这些,随着年老,反而更加喜欢提这些了。她觉得这是因为那些委屈的确让母亲记忆深刻,而另一个原因则是母亲的生活经历不多,这一辈子除了儿女和生活琐事也就那些年轻时候的经历了。
林素美走到陈冬梅身边,拉了拉她手臂:“妈妈,你不是说今晚上吃兔子肉吗,我都饿了,什么时候做啊?”
陈冬梅一听,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当做啥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直接向厨房走去。
林平和林安都松了一口气,对着林素美笑,还是妹妹面子最大。
林素美耸耸肩膀,也很无奈。
林建业叹了一口气,走到外面的坝子上,把砍回来的竹子划破,继续编织背篓或者箩筐,但能看出来,陈冬梅的那些话,到底还是对他有些影响。
吃饭的时候,家里的气氛已经恢复如常了,上次剩的那点兔子肉也只有一点而已,勉强做了个菜,谁都不敢多夹,让林素美竟然想到了某个关于吃苹果的故事,所有人都舍不得吃,都吃极小的一口,结果最后剩了一大半。
陈冬梅都看笑了,照常把最后那点肉赶进儿女碗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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