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那个时候,那是阮北笙第一次在宫宴上见到鱼栖梧,那个时候的少年鲜衣怒马,好不风光。
“北笙,原你在这里啊。”
阮北笙回身,身后是一个陌生的少年,带着明媚的笑意,定定的瞧着她。
那是他们缘分的开始,然,所谓的缘分不过就是一场误会罢了,她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才尚且明白,那一句“北笙”唤的并非她罢,但知晓了又能如何,一切便都已经开始。
然,她却在这场错识之中同样也错付了芳心。
直到现下,阮北笙都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个没有月亮的暗夜之中星辰却格外的亮,却终究亮不过鱼栖梧的眸子。
他说:“北笙,助我登帝位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只要他是鱼栖梧,那么一切便没有什么不好的,故而她痛快的点了头。
翌日她的名册便出现在了选秀太监的手中。
之后她步步为营,成为了宠冠后宫的惠妃娘娘,但却不是他的惠妃,而是他的母妃,对,她成为了他父皇的女人,助他一步步的登上了太子之位。
只是,阮北笙终究不知道,他在缠绵之中所唤的“北笙”究竟是如何模样?
阮北笙以为自己已经忘却了该怎么哭泣,但那眼眶之中的温热是怎么回事?
“若他真的喜欢你,而今你大着肚子沦落在此处,他在何处呢?你被宫人告发私通之际,他在何处呢?”
看着阮北笙眼角的泪水,阮南歌的心底升腾起报复的快感,精致的脸蛋却有些扭曲。
“一切都是你,若不是你,我为何会在此处,都是你,都是你……”
因着阮南歌的声声质问,阮北笙歇斯底里的扑向了阮南歌,但小腹的疼痛让她动弹不得,也不过刚刚起身便被阮南歌狠狠的一脚踹了回去。
阮北笙大口大口的喘息,但却无济于事。
“是我啊,没错都是我,但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你应得,这么多年来是,你享受万千宠爱,我却活的猪狗不如,我的父母,我的男人统统都被你占有,凭什么?现在你也应该尝尝我的感受了不是吗?”
阮南歌的声音在暗夜之中有些刺耳,但她却丝毫不在意,只觉得太痛快,每一次在镜子之中看到自己的整张脸之际,她便对阮北笙的恨意更加的多了几分。
凭什么分明就是一模一样的脸最终却要享受截然不同的命运,凭什么?
现在阮南歌一点都不想看到阮北笙的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她从袖口之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匕首的寒光在暗夜之中亮的都有些刺目。
阮南歌拿着匕首一步步的靠近阮北笙,美眸之中尽是冰冷,若是没有了阮北笙,那么这个世上便再也没有和自已一般的容颜,这个世界上便再也没有阮北笙。
阮北笙心底一冷,强撑着自己的身子后退,但而今她的身子本就虚弱哪里能敌得过阮南歌。
阮南歌冷哼一声,没有丝毫犹豫的便拿着匕首顺着阮北笙的脸颊划了下去,顿时鲜血淋漓。
“啊……不要……”
但,终究是为时已晚。
“放过我,不……我知道你恨我,那么放过我的孩子,放过孩子好不好?我的脸已经毁了,对你已经没有了威胁,求求你放过孩子,放过孩子……”
之前的冷傲在而今的状况下都寸寸成灰,多年的深宫生活已经让阮北笙学会了求饶,学会了示弱。
但即便是阮北笙如此求饶却丝毫也打动不了阮南歌的心,那匕首的寒光没有丝毫犹豫的没入了阮北笙的小腹之中。
一片冰冷。
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自己用尽全身心的力气去爱着的人终究在那匕首的寒光之中消失殆尽。
这个孩子没有了,那么她便和鱼栖梧之间什么都没有了不是吗,那么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阮北笙放弃了挣扎,任由阮南歌的匕首一下下的刺入小腹之中。
可就在阮北笙要闭上眼睛之际,忽而看到了阮南歌的腰间闪过了一丝温润的光芒,阮北笙拼尽全力的睁大了眼睛,总算是看清楚了。
那是鱼栖梧的玉佩,象征着太子的身份,但说到底这块玉佩还是她阮北笙拼尽全力为他争取到的,但从未想过会在这般的状况下看到。
这一刻阮北笙彻底的放弃了挣扎,呵……原来一切都是鱼栖梧的意思,她还以为阮南歌是自己的主意,却不知鱼栖梧早就便要她死了。
但他何其狠心,自己腹中的可是他的骨血啊,他竟然连半分的情感都不曾有。
多么可笑,多么……可怜。
身体渐渐的失去了温度,阮北笙已经听不到耳边阮南歌的咒骂声和尖叫声,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点的涣散。
鲜血顺着身体留下来,在白雪上开出了一抹娇艳的花。
冰冷的雪夜,曾经辉煌一世的惠妃娘娘香消玉殒,却无人知晓。
……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故而宫内外早就换好了一应准备过冬的东西,厚厚的帘子将外面怒吼的寒风阻挡在了外面。
偌大的宫殿内,只有一个小宫女小心翼翼的拨弄着暖炉之中的银碳。
“太冷了,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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