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满二舅舅早年考上Q大,从此便在Q市打拼定居。Q市离得远,除了偶尔过年时会回老家,平常一家人基本不回来。
Q市地理位置偏北方,下飞机时,空中正飘着细絮小雪,飘到头上瞬间融成透明的小水滴,压平了躁动的毛发。天地间共色,只见白雪皑皑,整个机场笼罩在冰雪中。
一片雪花落在路满的脖颈间,激得她打了好几个喷嚏。用力吸了口气,入鼻的冷风如窜动的气流在全身流走,刺得骨头都开始隐隐作痛。
路满扯过连衣帽盖在头顶,将拉链拉到下巴,连忙跟上陈女士的脚步。
“真冷啊。”她冷得直哆嗦。
陈女士拢紧衣领,幸灾乐祸道:“叫你不穿秋裤。”
路满自知理亏,嘴上却不饶人:“你穿了,你不冷?”
“起码比你好些。”
“呵,女人。”
走出出站口,路满便见到等候多时的二舅舅。
上辈子,路满记得是在自己病后第一年二舅舅一家移居M国,从此见面次数寥寥无几。后来似乎在她不知第几次被下病危通知书时,二舅舅曾回国探望过她,只是当时她意识已经不清。
重生回来后许是习惯了上辈子冷清过年的日子,再加上当时正全身心忙着冲刺中考,一时对二舅舅没回老家的事情并不在意。
飞机上想着多年不见,二舅舅的模样早已在脑海里模糊不清。而此刻二舅舅一步步走来,却是与记忆中轮廓慢慢重合。
“等很久了吗?”陈女士向前一步,念叨道,“怎么不在车里等,外面多冷。”
说完,她又发出感叹:“Q市可真冷。”
“我也才刚到。”二舅舅接过陈女士手里的行李,“等到了室内就不冷了。”
路满扯下厚重的连衣帽,露出被帽圈绒毛挡住的双眼:“舅舅好。”
听到这声亲切的招呼,二舅舅温和宽厚地笑着拍了拍路满的头:“我们小满长大了,舅舅都要认不出来了。听你妈妈说你考上了R高,很不错,继续努力!”
去酒店的一路上,二舅舅跟陈女士叙完旧,又开始问候路满的学习。
路满前世最混时,二舅舅不止一次打电话劝诫她不要荒废光阴。可路满从来都是当耳边风,屡教不改,猖狂放肆,久而久之二舅舅对她态度也冷淡了几许。
如今二舅舅的关心简直让路满受宠若惊。
陈小姨一家比她们早几天出发,这些日子Q市都已经逛了一大半。陈女士一到酒店就被陈小姨拉去唠嗑,路满无法理解她们到底哪来的那么多话题。
洗完澡路满坐在床上正无聊地调着电视频道,门铃突然被按响了。
她脑子里闪过无数可能性,对着门喊道:“谁?”
“姐,是我。”门外的人压低声音,略显猥琐。
“……”路满大概知道是谁了。
她打开门,果然看到她表弟扒在门框上,贼眉鼠眼地朝她嘿嘿笑。
“不约,没空。”路满二话不说就要关门。
她表弟赶紧挤进房,百折不挠地怂恿着:“别啊姐,一起啊。我和陈巍都计划好久了,流星诶,说不定接下来几年都看不到。”
关于看流星这事情,从路满回家那天她表弟就开始戳她说起,一直到刚刚过来路上还在念。
简直精神污染。
路满揉着不停跳动地太阳穴:“这辈子看不到也没关系,我反正没啥兴趣。”
她表弟拍拍她的肩,义正言辞地坚定道:“不,你有兴趣。”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
“陈巍那么晚还可以出门?”陈巍是二舅舅的小儿子,比他们都要小。
路满继续泼她表弟冷水:“小姨同意你这么晚出门?”
事实证明,路满不止对秦榛,对所有坚持不懈怂恿自己的人都没法子。
路满和她表弟在酒店门口等了没几分钟,陈巍就踩着滑板来了。
看流星的地方在距离酒店不远的某座高楼天台上,商量一番,三人决定步行到目的地。
寒风阵阵,此刻的Q市路上行人已经寥若晨星,偶尔可见几辆跑车在路灯粉饰的马路间飞驰而过,划出几道多彩的幻影。
路满感觉到兜里的手机在震动,她放慢脚步,落后几米:“喂?”
“小满同志,你不在家吗?”
“……不在,我去Q市了。”路满皱眉,“你在我家楼下?”
“是啊,发现你家灯都没亮。”秦榛踢踢脚边的石头,没有对于为什么路满会去Q市寻根问底,倒径自解释起了自己,“剧组难得给我放假,我还想找你玩呢。真是不巧。”
路满一脸冷漠:“我觉得非常好,大半夜了谁还会出门玩?回去睡觉好吗?兄弟。”
秦榛闻言吃吃地笑着,用舌头将棒棒糖抵到另一边,乖巧道:“可我很想见你呀。”
话音刚落,只听到路满那头传来汽车的喇叭声,秦榛顿了顿,砸吧着嘴不满地吐槽:“好像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的不止我一个人吧?这位同志,请你解释一下。”
“……我这是被拉出来看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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