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一边给白毫使了个眼色,白毫的手原本都放进袖子里,准备往外拿荷包了,没想到自家主子突然不给了。不过她也机灵,连忙把随身带的包袱打开,拿出一早预备好的东西递给丁老太。
丁老太一瞧那绸缎光滑细密心里满意,又见点心还是有名的百味斋的,更是高兴的乐不见牙:“你这孩子,来就来吧,还带这么些东西。只准你这一次,下回可不许这样了啊。你这孤苦伶仃的也怪不容易的,过日子还是俭省些好。”
冯莺微笑回道:“您是长辈,我便是再俭省也少不了您那一份。”
丁冯氏见这一大屋子人想着合伙欺负自己侄女儿,心里也是不忿,当下便站起来道:“母亲,时候不早了也该预备午饭了,我就先带侄女儿回去了。”
丁老太笑说:“要不就留下来一起吃吧。”
丁冯氏看了看大嫂的脸色,摇头道:“不了,母亲,家里都预备好了,况且这里这么多亲戚,怕是没地方坐了。”
丁老太点点头,仰着脖子对冯莺说:“那我就不虚留你了,等下回再来的时候早些打声招呼,我好生款待你一番。”
冯莺笑着回道:“有机会一定回来叨扰您老人家的,您保重,我先告辞了。”
离开丁家老宅后,冯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丁冯氏颇有些歉意的看着她说:“我真没想到今儿当着那么些亲戚的面,我那嫂子和弟妹说话还那么不着调,真是让你受委屈了。”
冯莺轻笑着摇摇头:“不过是几句酸话而已,不值当什么。何况她们这般待我,倒是给我省下了不少银子。”说完,吩咐白毫:“把咱们预备好的荷包都拿出来。”
白毫依言把身上的荷包都掏了出来,总有十来个红色细棉布做的荷包,还有一个银红色绸缎的,冯莺先拿起来笑说:“哎呦,刚才怎么把这个给忘了。”一边说一边递给丁芹:“这是给你的压岁钱,快拿着。”
丁芹忙喜滋滋的拿了,丁冯氏在一旁拦都拦不及,嗔怪道:“你也太惯着这丫头了一些。”
冯莺笑着摸摸丁芹的包包头:“女孩子嘛,就该娇惯一些才好。”一边说一边又把剩下的红包拿出几个来塞给丁芹:“我瞧着啊,你那些姐妹今儿都不如你的财运旺,这些也都给了你吧。”
丁冯氏连忙笑着拦道:“已经给了她不少东西了,这些可不能再要了。”
冯莺笑嘻嘻的打开荷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用红绳打的十分小巧的如意结笑着说:“就是个小玩意儿,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丁冯氏指着结上坠着的一颗黄豆大的银珠子撇嘴:“你以为我眼花呢,这珠子不是银的?幸亏你没把这东西拿出来,要不那一屋子小孩,得费多少银子?别说她们那些了,就算是芹姐儿这里,也不必这些客套的。你就算手里有点子积蓄也该俭省着花,总要想想以后的。”
冯莺笑着挽住丁冯氏的胳膊:“姑妈您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呢。这银珠子又不沉,两个也才一钱多重,这些结子都是丫鬟们自己打的不值钱,无非也就是好看而已。也不单单是为了今天预备的,有时候出门走动,人家家里的丫鬟婆子总要打赏一二的。”
“你有分寸就好,我也就是白说两句。”丁冯氏见冯莺都打算好了,便拍拍她的手不再说什么。待要让闺女把荷包还回去吧,偏偏那丫头把头扭到一旁就是不看她,只把丁冯氏心里气的咬牙,预备找机会要好生教训她一通。心里却在盘算着,等过了晌冯莺走的时候要给什么回礼。
等回了丁家,丁冯氏让闺女陪着冯莺在屋里喝茶,自己去厨下忙活。冯莺有些不好意思,被她一把按下:“你东西一早都预备好了,很快就得。你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别再把你衣裳熏坏了,还是安生在这等着吧。”
无奈之下冯莺只好给白毫使了个眼色,白毫挽起袖子去厨房跟着帮忙去了。冯莺虽然属于比较爱惜下人的,但是现在她身边的人少,在家里的时候,连个小丫鬟基本上是什么活都干的,厨下的活计也都能干。尤其年前预备年货的时候,俩丫头没少在厨房里帮忙,因此也算是历练出来了。
白毫一进厨房,不用丁冯氏吩咐,便帮着烧火、刷锅,丁冯氏见她手脚麻利,心里赞许不已。
因预备着冯莺来,一早起来丁冯氏就用砂锅煨了一只小公鸡,加上这边特产的榛蘑,让一旁的白毫闻着味就已经垂涎不已。这算是主菜,还有一道酸菜炖排骨、清蒸鲫鱼、肉丝豆腐,还有水晶肘子、卤凤爪、拌合菜和五香花生米四道凉菜。
菜齐了之后端上桌,这里都是习惯在炕上吃饭的,冯莺来了这些日子也都习惯了,丁冯氏脱下做菜时穿的一件旧衣服又洗了手才坐上炕,不好意思的笑道:“都是些家常东西,不比外头大酒楼的精致,你且将就着吃一些吧。”
冯莺笑道:“姑妈这是说的哪里话,您做的菜里有家的味道,外头的酒楼做的再精致,这一点也比不上。”
都说是‘每逢佳节倍思亲’,冯莺刚才也不过是想到自己前世的亲人才脱口而出,谁知丁冯氏竟一下子湿了眼眶:“你说的对啊,我自打成亲后就没个娘家可回,你冯三叔两口子还在的时候好歹也有门子娘家亲戚可以走动,自打他们出了事,我就总觉得自己这身后空落落的没个依靠……”一边说一边拿帕子去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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