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莺这才明了:“是啊,她手里没有银子,自然就眼热我娘留给我的银子。怪不得她连个大家庶子都不肯让我嫁,是怕我借着夫家势力跟她抗衡吧。如今找了这么个人家,我若是不幸在生产时死了,她正好能借着机会接管我的嫁妆,还不容易让外人起疑。只是我娘的银子我都没见过,她凭什么就笃定自己能找到?”
房嬷嬷回道:“说来也是,小姐心思缜密,裕丰票号的怕只是个幌子,其他的,就连老奴都不知道她把东西藏哪了,外人想找怕是不那么容易。”
冯莺有些无趣的摆摆手:“横竖我一个女儿家要那么多银子也没什么用处,先不想了。我还有件事想和嬷嬷说。”
房嬷嬷忙问:“姑娘说的是什么事?”
冯莺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样整日里算计来算计去的日子我实在过够了,我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到别处。”
房嬷嬷大惊:“这,就算是姑娘和离了,怕是国公府也不会让您四处乱去的,您怎么走?若是隐姓埋名,不是老奴危言耸听,您一个年轻妇人,又是花容月貌之姿,万一遇上什么心思叵测之人,怕是下场……”
冯莺浅浅一笑:“嬷嬷所言极是,所以我就想了个法子给自己重新找了个身份。”说完便把程家那边关于另一个冯莺的事给说了。
饶是房嬷嬷人情练达,也没想到自家姑娘竟然能想到这个点子:“姨太太那边肯定是没有问题,那位冯娘子留下来的旧仆会不会……”
冯莺说:“那位姐姐当时来京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位老妈子,早就已经过世了,其他的都是伯府的下人。如今她得了病搬到庄子上,眼瞅着是不行了,略有门路的下人想法子摆脱还来不及,谁还会上赶着伺候?就算真有那样忠心的,姨妈也找由头把人留下来了。只有一个知晓前情的老嬷嬷跟着过去照应并操办她的后事,我又找了巧云一家子过去照看她的坟茔。”说是挪出去养病,其实那人已经玉陨,这样说也不过是给冯莺制造便利。
房嬷嬷附和说:“巧云的夫家可不是善茬,她带着孩子去了别处,就不用怕夫家再来纠缠了。”
冯莺点点头,当时她私下里一找巧云,她很痛快的就答应了。而且冯莺总觉得占了人家的身份对她有些亏欠,所有的丧葬费都自己包揽不说,还让巧云的女儿翠儿拜死者为义母,做摔丧驾灵之任。
当然,冯莺也不会亏待翠儿,不但给了衣饰金银,还承诺只要翠儿一直为死者供奉香火,每年还会给她五十两银子以作报答。而有程家的下人在那里照应,旁人也不会轻易欺侮她们娘几个。有银子又能得安稳,她们自然都非常乐意。
正文 第四十七章商定
接着,冯莺话锋一转:“说了这么多,我就是想问问,如果我离开京城的话,不知道嬷嬷愿不愿意陪着我一起吃苦?”
房嬷嬷忙指天发誓道:“姑娘这是什么话?只要您不嫌弃我老婆子上了年纪不中用,老奴哪有不乐意的?”
冯莺知道房嬷嬷对原主的忠心,但还是有些疑虑:“只是不知道奶兄那里……”
房嬷嬷拍拍胸脯说:“姑娘放心吧,我还能做的了他的主。只是不知道姑娘想去哪?”
冯莺回道:“渝北关。”这个地方也是田氏建议她去的,虽说自那以后娘俩再也没见过面,但是孙嬷嬷又来过几次把该商议的都商议定了。
听到是这里,房嬷嬷寻思了一会也释然了:“是呢,姨太太家的军功就是在那积累的,听说程家在渝北关也是大户人家,去了那里多少能受些庇护。”
冯莺笑道:“嬷嬷想的和我一样,而且离的京城越远,我的身份就越不容易让人发现。”
两人商定好了,房嬷嬷也想着赶紧回去收拾行囊,于是吃了午饭就匆匆走了。只有袁妈妈,见房嬷嬷没有劝动冯莺,脸上有些失望。
她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言行都被冯莺瞧在了眼里。原本冯莺是有点想带孙福一家一起离京的念头的,如今见了袁妈妈这般行径却是打消了一半,这位妈妈虽然也能干,但是似乎太看重权利了。怕是不会愿意跟着自己去边关吃苦。
而当去通州多日的孙福将地租带回来之后,冯莺更是打消了用他们的主意。孙福带回来的银子出入倒是不大,水至清则无鱼,差个百十两她也能接受。只是她不能容忍的是,孙福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先把那边庄头送的各色粟米和一些猎物给送回了京城的宅子,在那住了一晚之后才来到别庄。可是冯莺明明一早就派人告知过他,要他把所有东西都带到山上来。
许是知道自己这事办的不对,于是孙福憨笑着说:“奴才想着奶奶早晚要回京城,那些米粮之物颇为沉重,运到山上来费时费力不说,到时候往回运也麻烦,干脆就放在了家里。”
冯莺淡笑:“你想的倒是颇为周到,好了,你一路舟马劳顿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说完看着一旁的小秋道:“你爹出了这么久的远门,今儿放你一天假回去好好孝顺孝顺你老子。”父女俩千恩万谢的走了。
待她们出去后,冯莺忍不住冷哼出声。
碧莲见她面色不虞,连忙倒了杯茶捧过来:“姑娘喝杯茶消消气,千万不要为此伤着身子。想来,孙管事也只是出于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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