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气红了眼,吼了王氏一嗓,伸手就往李麦穗胳膊上掐,一边掐,一边骂。李麦穗捂着手呜呜哭,一边不是她,一边往后退。
王氏也从厨房出来了。
这些年,王氏一直没生下个儿,暗地里一直被周氏排挤,总些难听的话,早就窝了一肚火。再加上冯川的事,李麦穗争不过李桃花,她是越来越觉得李麦穗这个女儿没用,将来也指望不了她给自己养老。一听周氏吼自己,她也火了,上去就给李麦穗两巴掌。
李麦穗心里,冤啊!
然而,自己亲娘压根儿不相信,反倒打的又狠又厉害。
李家追出去的人回来了,听见家里又是打骂声,又是哭声,乌烟瘴气,全都情不自禁的加快的了脚步。
周氏看到李老太回来,赶紧告了状。
李老太看到王氏还在打李麦穗,人走退到了他们面前,顿时脸一黑,扬手就往李麦穗身上招呼。可是,她的手却被拦下了,扬在空中没落下去。
王氏的手,也被拦下了。
李俊一手拦下一个,文秀则把李麦穗护在了身后。
李麦穗看到文秀,就像看到了救命草一样,呜咽着解释道:“三婶,你相信我,我真没有推他,狗蛋是自己摔的。”
文秀的当然相信李麦穗,她估计李俊也一样,因为,李麦穗右手虎口处,整齐的两排牙印儿,鲜血直流。
李狗蛋肯定是抢人东西,李麦穗不给,他下嘴咬人,李麦穗手一松劲儿,他才摔了。
真是活该!
李狗蛋在家里就无法无天惯了,所以在村里孩面前也抢。树儿曾经也被他打过、抢过。
“你干什么?你护着那个赔钱货干什么?”李老太一心想为自己的宝贝孙讨公道,瞬间又对李俊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
王氏冷静下来,从李俊手里挣脱出来,心里骂了一句“多管闲事”,然后狠狠地瞪了李麦穗两眼。
李麦穗浑身一哆嗦,赶紧低下了头。
李俊放开李老太的手,声音不冷不热的道:“狗蛋抢麦穗红包还咬了人,怎么,狗蛋抢人、咬人还有理了?麦穗不给他,麦穗就错了?”话落,他停顿了片刻,才又补充道:“娘,都是你的亲孙和孙女,不能偏信偏听,也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一番话,明明是在分析李狗蛋抢红包的事,却字字都在诛李老太的心。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好半天都没出声。
李福这个爹站在李麦穗身边,没站出来为她半个字,却在李俊和老太婆呛声尴尬之际,跳出来打圆场:“孩们闹别扭而已,事一桩,都屋里坐吧。”
李福把这件事直接定义为“孩们闹别扭”,那也就是,姐弟之间的摩擦而已,压根儿不知道大伙儿兴师动众的继续这事儿。大年初一,都该高兴高兴,省的叫人看笑话,这事儿该翻片儿了。
周氏还想不依不饶,但看到李麦穗被咬伤的手后,不敢吱声了。她怕万一王氏不服气,让她赔医药费,那就糟了。
于是,周氏选择了闭嘴。
李家人都进了堂屋。
文秀从没把自己当成过李家人,要不是为了树儿,怕他将来被人诟病,无论如何她也不愿意踏进李家大门的。
李家人都进门后,她却带着李麦穗出了院。她手上的伤,得消毒包扎一下。
“三婶,我没事的,真的,一点伤,不用去看大夫。”李麦穗一听要去看大夫,哪里愿意,一点儿伤而已,不需要破费。
文秀却让桐桐牵着她继续往前走,让她认路,自己不知道孙老头家在哪儿,那就只能麦穗自己走前面了。
“三婶,真不用,我还得回去帮我娘和二婶干活呢。要不然”李麦穗一句话没完,但文秀却是听懂了。
要不然,她们肯定会打她的吧!
哎,这个可怜的姑娘!
往年,大年初一孙老头是不看病的,但今年却是例外,竟然破天荒的看过李麦穗手上的伤势后,拿出药箱,用药水给她消毒后,撒上药粉,用纱布给包扎起来。
孙老头儿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手脚麻利,没多大一会儿就包扎好了,一边收拾一边道:“三天不能碰水,三天后再来换药。”
李麦穗点头如捣蒜,连声道谢。
“多少银?”
文秀看了一眼站起身的李麦穗,看着孙老头问道。
孙老头却是摇了摇头,“算了算了,大年初一,本大夫今儿义诊。”但话的语气和模样,却像是文秀占了他多大便宜似的。
文秀不喜欢他这副嘴脸,伸手摸了一把铜钱重重的放他桌上,语气也不太友好的道:“我们不差钱。”
“”
脾气古怪的孙老头碰上了臭脾气的文秀,愣是半响没憋出一个字来,只是吹胡瞪眼,连连翻白眼,差点被气晕过去。
文秀“壕”的让人崇拜,但也让人心痛,倒不是心痛她的人,而是心痛她的钱,“三婶,实际上用不了那么多的。上次,狗蛋被狗咬了,孙大夫只收了十个铜板。”
文秀给了二三十个铜板吧,够李狗蛋被狗咬三次的医药费了。
“对付那些自以为‘施舍’的人,那么,就得比他更加壕气,让他反过来觉得自己被施舍了。你不用心痛,以牙还牙的招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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